白天,我周围照样有许多双眼睛盯着,那些下人见了我,像被捉了现行的盗贼。这些人不是刘珩找来的,刘珩盯我的手段从来没有这么低劣,他的人从不会被我发现。
这样下去可怎么行,玖娘傍晚就熬好了半夏汤,说要去给南宫昭训送去,我叫住了玖娘,“不急,本宫跟你一同去照怀一下昭训。”
南宫昭训房/中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不仅仅有鸢尾花香,还混杂着许多其他的味道,呛的我胸口发紧,眼泪几乎要流下来了。
欹眠扶了她来给我行礼,南宫昭训穿着暖阳色丝绸的长裙,衣领开得极低,镶着珍珠的花钿散发着莹润的光泽,酥/胸半露,发髻半挽,声音娇/媚柔弱。
见这个架势,我对她是否真病心中已经有了数,今晚势必也要上演和昨日相同的戏码了。
我掩住口鼻,定了定心神对她道:“妹妹今天真是好看极了,倒叫我想起两句诗来。漆点双眸鬓绕蝉,长留白雪占胸前。听闻妹妹夜里惊梦,要太子在身畔才能安然入睡,我叫玖娘熬了半夏汤来,妹妹这样的美人儿也该多加爱护才是。”
南宫昭训掩面而笑,对我缓缓地道:“难为姐姐今日特意来我这送药,听说姐姐从小/便是喝这半夏汤入眠的,这份高情厚意,妾身可如何报答呢。”言毕便抿了一口,皱了皱眉。
这汤药原也有几分涩味。
我不想同她多废话,“妹妹这屋子里的香气,我闻着有些不舒服,就不在你这多叨扰了。我今日来这呢,一日想看望妹妹,病得如何,严不严重,二来呢,也是想同妹妹打一声招呼,咱们日后是要打算长长久久的过日子的,别生出太多的故事来,大家都省心。我从前呢,是不计较以后的事,现在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就算不为着我自己,为了我腹中的孩子,也该计较计较将来的事。”
言毕,便携着玖娘和茯苓离开。
到了院子里,方大口呼吸了新鲜空气,依然是一阵眩晕和恶心。
南宫昭训却追了出来,对我道:“姐姐今日特意到我这来的心意我明白了,我这也有几句话说,也是好心想告诉姐姐。”
我听她话中有话,便止住了脚步。
南宫昭训清退了不相干的人,对我款款陈道:“珩哥哥才刚坐上这个太子的位置不久,姐姐日日在家中耳风闭塞,其实你并不知道,他这个太子若想坐得久,还得靠姐姐相助。”
我看了她一眼,不解她又要说出什么来。
“古往今来,从来没听说过罪臣的女儿能做太子妃的,对太子巩固取得的地位没有半点相助不说,日后迟早也是个隐患。太子的母妃王皇后死的时候,我也在旁,我那时年纪尚幼,但仍存有模糊的记忆,你猜是谁逼死他母妃的?是令尊崔文弼,太子一直对太子妃心存嫌隙,正是这个原因。只要崔氏不灭,太子永远不可能服众。”
我一阵头晕,忍不住将腹中的汤药呕了出来。
南宫依然不罢休,她咄咄逼人地近身而来,细数我嫁给刘珩之后的几庄罪过,说我处处给刘珩添乱,如果我不退一步,刘珩迟早要被推下台去。
她说的句句在理,我辩无可辩,再加上我身上实在不舒服,喉咙泛酸,想快点离开这里。
玖娘和茯苓搀着我要离开,慌乱中一双金线绣的云纹鞋撞进我的眼帘,抬头便看到刘珩站在我眼前,他眉头微蹙,看上去有几分不悦,也不知从这里听了多久。
他身后站着刚刚被南宫昭训清出去的下人,都慌慌张张地看着昭训,南宫的脸上也是非常紧张。
“出什么事了?”刘珩问我,眼睛却越过我耳侧仅仅盯着我身后的南宫昭训。
南宫昭训忽然“嗳哟”一声,捂着肚子呻/吟起来,随即拿帕子掩面对刘珩断断续续地说道:“姐姐好心,听闻我昨夜惊梦,特意地给我送了半夏汤过来。只是我肠胃对这汤药不怎么受用,这会子不知怎么的,腹中绞痛起来。”
玖娘奇道:“哪有的事,半夏汤是咱们日常用的安神汤,怎么会不受用。”
“哪里不舒服?”刘珩忽然柔声问道。
南宫昭训捂着肚子道:“就是腹中难受,一阵恶心。”
刘珩忽然搀住我,打量着我的脸,“可是吃了或者喝了别人东西了?”
原来是在问我,我从南宫昭训屋子里出来后就不好过,咳嗽一阵后方对他摇了摇头,心中只是惦记着昭训说的那几句话,难以释怀。
刘珩扶袖怒道:“我这几日被奸人折腾道焦头烂额,却不想奸人便藏在我宫中。虞鸢,你如此不知好歹,一再害人,让我如何能留你?”
南宫昭训闻言连连摇头,带着哭腔央求道:“珩哥哥何出此言,我几时存过坏心思,今日喝了姐姐送来的汤药身子确实不舒服,可是我知道姐姐是真心为我好,是我自己身子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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