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缦怒道:“姐姐,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客,也该知道梁王府留得住你,便也能将你请走。”
“你有功夫在我这里逞威风,不如先看好自己的丈夫吧,你以为,是谁让我不得不留在这里的?真的有本事,大可以请走我试试。”
红缦终于被我气得唇色发白,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如此严厉地训斥过她。
秦艽见我们二人吵的激烈,慌慌张张地说道:“凝夜小郡主已经睡熟了,太子妃和乳娘操劳一夜,也该早些吃药休息,储备体力,等孩子醒了的时候才好照看。王妃,咱们早些去吧,吓坏了小娃娃就不美了。”
我心下好生惊异,我吃药就算了,这乳.母身子骨如此健壮,刘昶给凝夜找了既干净又健硕的人来,她吃的哪门子药。
但我见当下气氛如此,实在不好发问,也不好惊扰了红缦,便暗暗记下秦艽的话,盘算着另寻个主意才是。
红缦离开后,确定了周遭没有其他人,锡雀和玄蝉二人精细乖巧,且又是崔嵬府里的下人,我只有信任她们两个。
我要这两个丫头帮我彻底查清楚这件事。
首先,便是去寻这乳.母的大夫。
这乳.母是封平本地的妇人,干干净净的,身强体健,我先遣她们要来了大夫的方子,大夫给她开了桑寄生、丝瓜络、玉米须等常见的通乳的几位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可这乳.母好端端的,为什么还要喝这些催乳的药。
梁王再怎么心细妥帖,一个大男人绝想不到这样的细致处,我越发生疑,便让丫鬟好歹想了办法,寻一些乳.母喝药扔下的药根来。
锡雀真是个好丫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拉拢了梁王府的一个小厮叫做尹柏的,捡了乳.母房.中的一些药根。
我在冯记医馆帮工的时候,知道些许药材当中的门路。什么是上等的药材,掺一成假,掺二成假,到全部用便宜的草叶来替,价格和效果各个不同,这都是民间的大夫想出来的法子。
可这乳.母的药根来看,根本不是掺杂了几成假的问题。
桑寄生微苦,性平,是常见的一味药材,我却从乳.母的药根中嗅到刺鼻的辛味。我轻轻捏起一段根茎放在舌尖舔.了舔,锡雀和玄蝉见我如此,面露疑惑地对视一眼,各自也捏了一小粒放入口中。
我心下已经了然,便问锡雀:“好丫头,你皱眉做什么?”
锡雀道:“这下乳的药真上头,添了一口,冲得我鼻头一酸。”
“当然冲得你鼻头酸,这是樟脑树根,在你困乏得眼皮子打架的时候,拿个香包一闻都要精神一振的东西,更何况直接尝进口里。”
锡雀和玄蝉闻言变了面色,她们二人慌乱过后便是愤怒,要去找梁王和王妃理论,被我按了下来。
这是何等恶毒的心计,寻常人再难疑到乳.母身上,更何况,乳.母本人都未必知晓此事。
我将那给乳.母配药的大夫找了来,却不吓唬他,只是将梁王赏我的银两阔绰地给了他一些。
“本宫在王府逗留,梁王夫妇照怀有加,心中甚是感念。请一个乳.母这样细碎的小事,还请大夫来调理,真是难为他们费心了。”
这大夫收了我的钱,也不是个傻.子,给我行了个礼,颤颤巍巍地说道:“梁王政务繁忙,后宅一切事物多亏王妃在操劳。”
“难为她有心。”我笑道。
是梁王将我留在了这偌大的王府之中,好吃好喝好生供养,不给我半点丈夫和长兄的音信,既然如此,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梁王忙碌了一日后,回到王府,没有先去看望王妃,反而先到了我房.中,他步履匆匆,神情中透着几分急迫,这一幕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我已经绝.食三天了。
不过,见到他的瞬间,我还是产生了一丝恍惚,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疲惫的神情,让我回忆起了刘珩。
刘珩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都挂着自信傲慢的笑容,他是在什么情境下露出类似的疲惫神情的呢?我左思右想,却回忆不起来了。
而梁王,也是个极少暴露疲惫的性子,和刘珩的神采飞扬不同,他这人常常挂着温和的笑容。
在我面前流露出些许倦容的梁王很快藏起疲累,用颇为柔和明澈的声线问我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了,梁王府有人欺侮你不成?”
“三哥,”我言辞恳切地喊了他一声,我见他愣了一愣,“凝夜在夜里啼哭也有些时日了,我们能想的法子都想尽了,这孩子还是不见好转,前日里玄蝉和锡雀去城里给孩子置办一些东西,遇上了一个江湖术士,那术士听两个丫头讲家中有夜啼的孩子,却说孩子被府上属蛇的阴人给冲了。我听了只觉得是胡说,偏生又没有别的法子,连饭都吃不下。三哥你最清楚,我家妹子,正是个肖蛇的,不如就让我们娘儿俩搬出去罢。崔嵬虽不在营中,钱两到底给我留了不少,也不必再破费王府的用度……”
52书库推荐浏览: 洗猫匠人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