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净突然一点儿也不想监督陆抑按时吃药了。
秦老莫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他还是及时补上了一句:“为了二爷的性命着想。”
周怀净纤细的手指拽着被角,心不甘情不愿地乖巧点点脑袋。
离开陆家时,秦老先生好像苍老了一岁。有陆抑这家伙折腾他已经够累了,现在他没事找事地又给自己找了个病人,感觉退休的日子更远了。
还好周怀净这孩子又乖巧又配合,不像陆二爷那种动不动就甩脸子阴晴不定的。
秦医生竭力忽视自己不祥的预感。
周怀净等秦医生一走就跑去找陆抑。主卧被他占据了,陆抑被人送到隔壁的房间里,只有云叔在那儿守着。
云叔看到周怀净青青紫紫的脖子,轻轻叹气,试图挽救陆二爷在周怀净心里的形象:“怀净少爷,请您别恨二爷。二爷也是喜欢您,才会做出这种事……”
周怀净走到床边,看着沉睡的陆抑,额头还包着纱布。
周怀净:“我也想对二叔做这种事。”
云叔心想,怀净少爷果然是恨了二爷。
“怀净少爷,您看二爷身上的伤,都是为了保护您才摔出来的。”云叔语言匮乏,这种时刻,他一手带大的张启明才应该出场,毕竟讲歪理的能力不是谁都有。
周怀净在陆抑身上看到诸多擦伤。
云叔看到周怀净似乎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才意识到他被二爷关起来,大概是没吃饭。“怀净少爷稍等,我去让人送饭上来。”
周怀净等云叔一走,趴下去在陆抑的脖子上模仿着之前这人对自己做的事情,吮了又吮,吮出了一个红印子,心满意足地探出小舌头狗狗似的舔了舔。
陆抑睡梦中发出一声轻哼,周怀净抬起头僵在那儿,见陆抑没有转醒的趋势,又大着胆子凑过去。
陆抑的嘴唇干干的,有点儿苍白。周怀净转战到嘴唇上舔吮,上下四颗门牙把大块的死皮给咬下来,然后湿润的舌头抚平上面的褶皱。等他从那儿离开,陆抑的嘴唇被弄得虽是肿了,但也有了血色的红了。
周怀净目光再一转,陆抑的脸色也是苍白的,他又想扑上去弄点儿红色,这时云叔敲门,他下意识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和陆抑亲近时的场景,只能住嘴了。
云叔端着午餐进来,目光扫过陆抑时一愣。怎么才离开一会儿,二爷的嘴就肿了?这天气,哪儿来的这么凶猛的母蚊子?
窗边正好一只蜜蜂四处找着出口,一下下晕头转向撞在玻璃上。
云叔顿时恍然,将东西放置好了,开了窗将撞得软在地上的蜜蜂逮了从楼上丢出去。
可惜,他只当是蜜蜂造的孽,却不知道是周·公蚊子·专叮陆抑·怀净捣的鬼。
周怀净端着碗在床边的桌上吃饭,吃一会儿看一眼陆抑,仿佛那颜值能下饭。清淡的饭菜吃在嘴里,周怀净却甜到了心底。
吃完了,周怀净又木木盯着陆抑的脸瞧,那样直勾勾的眼神,云叔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就跑上去活活掐死了陆二爷。
陆抑从台阶上摔下去的那一下有点狠,额头磕破了任由血径直流,结果贫血了。好在没有大碍,睡上一觉,醒来了补补就行。
卧室底下的地下室,知道的人不多,但称不上密室。陆家仇家不少,里面的甬道路线复杂,通到外头去,以防家里出了事,大家也好有条退路。至于地下室,多是储备一些粮食枪火之类,也算是另一种储备仓。这么多年,真被丢进去里头关着的,只有陆抑。
火烛不点燃时,只要无尽的漆黑。那张冰冷的白玉床是后来才搬进去的,过去那间房里只有墙上的刑具,白玉床的位置摆着十字架,绑在上面用鞭子抽到哭喊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
云叔却不是前去看望他,而是奉命在地下室的铁栅栏门外看守。陆老先生不让开灯,云叔等着换班的功夫,黑暗里难免恐惧,一则则故事既是说给陆抑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倒不知是为谁消磨时光。
后来,和那件事有关的人都死了,除了他。
周怀净等着陆抑醒来,半点儿也不觉得无聊。守在陆抑身边,他也能就这么过一辈子。
当然,如果陆抑能醒来就更好了。
周怀净贪图快乐,对待情事没道德的束缚。
一个昏迷的陆抑,一个能动的陆抑,周怀净选择得很轻易。
周怀净:能动爸爸离开的第一天,想他。
第51章
周怀净等着陆抑醒来,结果陆抑连晚饭都睡过了。周怀净一个人孤零零吃完饭,洗漱完爬进了陆抑的被窝。
周怀净要睡了,云叔只能先行离开。说好的痛不欲生呢?难道周怀净在假装平静,只为了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实施报复?云叔整个人都是懵的,心里产生一种“贵圈真乱”的荒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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