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理所当然得有点懵:“嗯?给你喝血啊。”
“……”我又不是吸血鬼。
腹诽归腹诽,黑黑回忆起那股腥甜的滋味,又忍不住滑了滑喉结,奇了怪,就跟被下药了一样,竟离不开了。
似为了掩饰体内躁动的欲望他深吸一口气,视线不小心飘到对方手指上,看到那条暗红的、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突然太阳穴一阵刺痛,强烈的既视感汹涌而来。
可真相似乎与他隔了一道磨砂玻璃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在他晕眩的当儿,白白已经把伤口切开,他下手狠,溢出的血淌过指节绕过指根,勾勒出一道嫣红的血痕,就似那条消失的、牵绊着彼此的鬼契红线。
黑黑再次深呼吸,可嗅觉强烈的冲击让他失去了最后的自控能力,竟然像只小犬一样,伸出舌头舔着凑到唇边的手,一点一点将血弄干净,小心翼翼似要抚平对方的伤口。
黑黑觉得自己的姿态有点难看,可身体违背他大脑和自尊的指令,在原始的欲望下兀自行动了。
他觉得自己八成被这个白白下蛊了。
而且…这血喝得他莫名心跳加速。
接下来的日子,重伤在身行动不便的黑黑便由对方照顾着,白白一切亲力亲为,黑黑数度认真的问及缘由,对方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他乐意。
一句乐意,就毫无怨言的将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的活儿都揽下,甚至放好洗澡水后,还做出想要替黑黑搓澡的姿态。
“诶诶诶,帮我洗澡就过了啊。”
白白:“过什么了?”
黑黑:“……”
白白云淡风轻的怼回去:“哪儿过了?”
隔着浴室迷蒙的水雾,黑黑半眯着眼看向戴狐面的少年,故意用一种略微轻佻的语气道:“你做到这地步,不会是…想让我以身相许吧?”
闻言,白白的脸骤然烧了起来,好在有面具的遮挡,将他少不经事的害羞藏了个干干净净。
他只略微抿了抿唇,抬眼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会许么?”
白白这一刻终于明白,当年的黑黑有多鸡贼,用狐面遮着脸,什么情绪都能轻而易举的藏起来,当年毫不知情的自己太亏。
黑黑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玩笑话,还当真呢?”
白白:“……”谁允许你开这种玩笑了?
“行了吧,我虽然有伤,但是也不至于残废到要人帮洗澡的地步。”
白白不情不愿的点头:“所以,你是害羞?”
黑黑心想,这孩子年纪小小的,三句话里有两句在撩他。
可他这样一个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人,才不会被一个毛头小子轻易弄到不知所措呢。
“害羞?哪里,我是觉得亏。”
白白:“……?”
黑黑突然似笑非笑抬起眼:“你连脸都不愿让我看,我凭什么在你面前脱光?”
“……”沉默一瞬,白白气定神闲的开口,“晚了,你昏迷那晚,给你擦身子的时候已经看光了。”
白白嘴上这么说,心里想,你的身体我从小看到大,谁比谁清楚还不好说呢。
这一回换黑黑无言以对,这孩子看着不动声色的,噎起他来一口一个准。
白白转身出了浴室,边替他掩门边道:“我就在外边守着,有什么事儿,喊我。”
“……嗯。”
浴室的门没关死,虚虚的漏着一条缝儿,氤氲的水汽暧昧的灯光顺着门缝溜了出去。
透过磨砂玻璃门看到对方虚晃晃的轮廓,这一次,黑黑脸红了。
说来很奇怪,这段日子黑黑藏在猫儿胡同的老宅里,虽说宅子年深月久没人来了,但御灵界要知道他没死,一定上天入地的要把他揪出来除干净,不可能找不来这儿,更不可能让他风平浪静的过这几天好日子。
后来他发现,白白动了手脚,不知用什么法子将他的存在感抹得干干净净的,就连许眠都找不到。
这孩子能力强至此,绝非普通御灵小辈。可对方不愿意坦诚相告,黑黑也不会苦苦逼问,无论对方居心如何,他都是自己的恩人。
黑黑照镜子的时候还发现自己右眼处多了一道疤,从眉心穿到脸颊,淡淡的不明显,恍惚看去似一条泪痕。
他摸了摸脸上的伤口,难道是那晚刀剑无眼留下的?可这个疤痕并非新伤…这一点令他有些在意,可要往回细究,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黑黑在老宅子这一歇,足足歇了半个月。
白白形影不离的照顾他,甚至大晚上不要脸挤着和他一张床睡,黑黑问他缘由,他说自己一个人睡不惯,一定要人陪着才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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