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咂了下嘴,不甘心的又回亲了一下,笃定的说:“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出去。”
从看守所出来,姜禾心里空落落的,姜宇在门外一边抽烟一边等。
简单的jiāo代了一下里面的qíng况,姜禾重点把陆关爵腿的事qíng跟姜宇说了一声:“得快想办法,他不能再在里面呆着了。”
看着自家妹妹一脸担心着急的模样,姜宇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嫁出去的妹子泼出去的水,这胳膊肘已经拐到银河系了,他这个当哥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姜宇的动作很快,连夜去陆关爵那将资料拿走。
讯科多多少少受了一些影响,有几笔合作因为这个暂时被搁置了下来,姜禾这段时间忙于在其中周旋,期间还紧盯着陆关爵那边的动静。
祁川跟姜泽涛同时作保还是比较有效果的,陆关爵在被关进去十五天之后终于办下了保外就医。
陆关爵是被押解着直接到的医院,只要出了看守所,剩下的事qíng就好办多了。
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陆关爵被手铐拷在病chuáng上,另一只手上扎着点滴。
陆关爵想起身,可碍于一只手被绑着,另一只手也活动不便,手铐被弄的哗啦啦直响,而陆关爵努力了半天也只是起来了半个身子。
他有些láng狈的冲姜禾笑笑说了句:“你来了。”
“别乱动。”姜禾心疼的过去将人扶起来,又查看了一下扎着针的手,生怕跑针出血。
腿上的炎症似乎消了一些,但是整个脚连带脚踝还肿的跟包子一样,姜禾心疼的摸了摸:“到底是怎么弄的,不是不让动刑了么?”
“没动刑。”陆关爵费劲的把脚收回被子里,不想让姜禾看。
刚进去的时候还好,只是正常的审讯,可一个星期以后他被拷在半高的暖气管子,以陆关爵的身高,既不能站直也不能蹲下,只能被迫半蹲了将近三十个小时,在陆关爵以为这条腿要废了的时候,那边掐着时间点将他释放。
但这些他不想跟姜禾说,他知道这后面肯定有人作祟,这笔账他算是记下了。
祁川也在这期间来过一趟医院,跟姜宇三个人在病房里整整聊了一下午。
徐诗滢一个礼拜以前就被姜宇从那边带了出来,可让人惋惜的是孩子最终没能幸免。可能是近亲的缘故,姜宇看到的小男孩患有唇腭裂,并且听照顾孩子的阿姨哆哆嗦嗦的讲,孩子体质也很差,似乎带着些先天的残疾。
姜宇神色复杂的看着孩子,心中有些莫名的哀伤,最终他也没忍心把孩子一个人留在那个可怕的地方,带着孩子和徐诗滢一起离开。由于徐诗滢看到孩子去世收到了太大的刺激,整个人jīng神恍惚,无奈姜宇只能将人暂时安排在了疗养院,并让孙荟欣在那里进行照顾,还在风水比较好的地方弄了快墓地来安葬孩子。
所以到目前为止,从徐诗滢那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姜宇手里握有谭家的证据,可没有办法证明陆关爵的清白,更是找不到递jiāo陆关爵罪名最终的罪魁祸首,所以姜宇不敢贸然行动。祁川跟陆关爵的意思一样,不能一网打尽的话,只能先按兵不动。
HIC的资料姜禾翻来覆去查过好多次,实在找不出异常的地方。由于陆关爵的行动受限,所以调查HIC合作公司的事qíng就jiāo给了姜宇,但是查了好几天了,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姜禾心里着急,保外就医只是缓兵之计,如果还找不到证据,真要立案了,到时候会更加麻烦。
正在姜禾心急如焚的时候,孙荟欣的一个电话让姜禾看到了希望。
徐诗滢的qíng况稳定了不少,这几天断断续续的也有清醒的时候,今天忽然开口问了孩子葬哪了,看样子挺正常。
当姜禾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徐诗滢正拿了块湿布站在窗台那给一株绿萝一片一片的擦着叶子。
听到脚步声徐诗滢回过头看见姜禾愣了愣,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似是愤恨又像是羞愧。顿了两秒她又回过头继续擦绿萝叶子,只不过动作紊乱,拉的一株绿萝不停摇晃。
姜禾打量着徐诗滢,神色憔悴,两颊凹陷,整个人都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抓着布子的手细长gān枯,感觉再用力一点就会折掉似的。
她一直没说话,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其实不是不说,而是姜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曾经敬爱过这个人,又惧怕过这个人,到最后则是彻彻底底的憎恨。
现如今不管恨也好,怕也好,看着丧子衰败的徐诗滢,姜禾说不出是什么心qíng,她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qíng,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女人。
娇嫩的绿萝终究经受不起折磨,“啪嗒”一下被徐诗滢扯下来一片。
她烦躁的将布子扔在地上,有些láng狈的转过身看向姜禾:“你来做什么,让我对你感恩戴德?要不要我跪下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徐诗滢明显是恼羞成怒,她喘着粗气死死瞪向姜禾,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姜禾平静无波的眼神时,徐诗滢闪躲了两下终于撇过头去,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姜禾在心里嘀咕了半天,原本想着说两句别先客气两句,可光是一句“住的习不习惯”就在嘴里转了不下十圈,却终究问不出来,她真的没办法对这个上一世亲手扼杀她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女人释怀。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放心,我知道的会全都告诉你,就当谢谢你能救我。”徐诗滢的qíng绪很稳定,她缓缓的,一点点将自己知道的事qíng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姜禾……
姜禾慢慢走出疗养院,外面yīn沉的天气夹杂着yù来不来的风雨,她紧紧攥着拳头,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徐诗滢的话犹然在耳。
“我没见过那个人,但是我听见姓曹的跟她通过电话,他管那人叫宁总。”
☆、第 87 章
宁总!宁总!
HIC的项目确实是讯科在做,但这个项目最开始却是宁季泽的公司牵的头,只不过这其中宁季泽充当的角色仅仅是个中间人,再往后的任何进展他都没有参与过,包括调集团队出国jiāo流。
所以在HIC这么项目里,姜禾怀疑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注意过宁季泽,更从来没有对他起过一点疑心。
看了看时间,姜禾选择直接去学校,今天宁季泽有课。
由于公司的事qíng比较多,所以宁季泽很少去学校,基本在学校他就是个挂名,除了几节必修课以外,其余时间他都会在公司里。而今天,姜禾知道宁季泽又必修课,肯定会在学校。
宁季泽下课后直接抱着一叠资料往外走,一会儿还有个会,现在走时间正好。
刚一拐弯,一个熟悉的身影蓦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禾。”宁季泽的话音里带着些措不及防的惊喜,可当看到姜禾一脸yīn沉的表qíng时,原本扬起的嘴角渐渐收拢:“怎么了?”
姜禾两只手都揣在兜里,神色复杂的看着宁季泽:“我,需要跟你谈谈。”说完后径直走出楼门,也不给宁季泽反驳的时间。
宁季泽看着姜禾越来越远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上心头。
姜禾没有嗦,出门口直接上了等在门口接宁季泽的车,然后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也不关心宁季泽有没有上车。
“小禾,出什么事了?”宁季泽坐到她旁边,关上门之后,试探xing的问道。
“找个方便的地方吧。”姜禾示意的看了眼前排的司机,宁季泽会意,直接让车开往公司。
宁季泽的办公室不似陆关爵的那般奢华,五六十平米的屋子内只摆着几样简单的办公家具,唯独办公桌上造型典雅的陶瓷香炉和墙上的巨幅水墨山水画彰显着这里主人的品位。
“小禾,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沉默许久后,宁季泽首先开口。
姜禾揣在兜里的手踟蹰半晌,最终将东西掏出来放到宁季泽面前:“如果你是因为这个,那我今天就把它还给你,还有……对不起,我不应该装傻。”
原本还想着要怎么应对姜禾可能有的质问,却没想到她上来就直接开大招,宁季泽有些无法招架。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桌子上的小盒子,这东西他熟悉的很,里面放着什么他更是清楚。不自觉的去摸手上的戒指,他甚至希望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这里面装着的东西跟他没关系。
可他现在清醒的很,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抬起黑若星灿的眸子深深看向姜禾:“不喜欢的话,留着做个纪念也好。”他在希冀着姜禾来就是单纯的为了这么一件事qíng,然而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季泽,这个东西我一早就可以还给你,可我不想,我真心拿你当好朋友,我不想我们以后面对面的时候除了尴尬一无所有。”姜禾有些哀伤的看着宁季泽:“可这不是你可以用来伤害别人的理由。”
一句话狠狠砸像宁季泽心口,如轰然倒塌的围墙一般,将里面所有的不齿和肮脏全都bào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低下头,手指不停的摩挲着那枚戒指,他不否认,反而坦然道:“小禾,陆关爵给你的蛊惑太深了,他不适合你,真的。只有他进去了,你在能顺理接手公司。”
姜禾听到这些面露惊愕:“你早就知道我手里有讯科的股份?”
宁季泽顿了顿,然后仰起脸点点头:“小禾,论能力,你不比陆关爵低,你完全有能力支撑起讯科来。再说,你家人也不满意陆关爵,包括你大伯他们……”
“够了。”姜禾打断宁季泽的话:“我现在没心qíng讨论他适不适合我,我只求你一件事,让他出来,我知道你手里肯定有证明他无罪的证据。”
宁季泽面上露出几分不耐来,他用手狠狠扣着指头上的戒指,内侧已经隐隐出了血迹:“难道我把东西给了你,你就能离开他吗?”
有些不忍的看了看宁季泽的手,姜禾无奈道:“季泽,我们演的不是老套狗血言qíng剧,你以为拿着那份证据就能威胁我,然后我会为了爱qíng牺牲自己选择跟你在一起吗?这样的我你敢要吗?以后的日日夜夜你的枕边人光明正大的心里装着另一个人,你会视而不见吗?”
宁季泽的表qíng隐忍难过,毕竟这还是个不过二十的大男孩,虽然他比同龄人沉稳持重,可依旧稳不过活了两世的姜禾。
“我承认无论是才学还是条件,陆关爵都比不上你,我能被一个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喜欢,这让我很高兴,可也就仅此而已了。爱qíng跟条件没关系,我们之前的感qíng你不懂,就算哪天他沦为乞丐,站在他身边为她拿框,帮他拄拐的那个人依旧还是我。季泽,在我心里,你向来都是一个冷静理xing的人,这些道理你应该都清楚。”姜禾上前一步,将宁季泽死扣在一起的两只手掰开,然后轻轻摘下了那枚已经沾了血迹的戒指。由于长期佩戴,手指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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