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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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照秋有些紧张。从马车的小窗往外看,一路是京城的繁华景象。熙来攘往举袖成云,沿途的亭台楼阁青砖红瓦,往来人声鼎沸,各种吆喝声混杂在一起。荆照秋出来的机会不多,在早市穿过最繁华的路段这种感受尤其深刻。燕赤今日充当马夫,一边驾车,一边还为荆照秋解答。荆照秋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些店铺竟然是易家的铺子。
渐渐地,行人便稀疏了些,但入眼的景色却越来越精致,所过皆是朱门绣户。荆照秋原先也住在这种豪华的宅邸当中,可对着附近的景色宅邸仍然不熟。原因无他,这里住的多是新贵,而许多侯门高户却住在另外一条街。
两者泾渭分明。
马车在一座宅子前停下来。荆照秋下了马车,门前便是一对石雕貔貅,墙砌得极高,墙里种的翠竹和蔷薇藤子越过高墙,显出几分生机勃勃。正大门很是精致,却极低调,一点儿也不张扬,远不如他路过的那些宅邸,甚至还不如荆家的气派。易府的富贵并不显露在表面,在龙盘虎踞树敌众多的京城,太过张扬并不是一种正确的策略。
门口有三两仆人。有一老仆正扫着落叶,远远见到人来,便停下了动作张望,直到看清了驾车的燕赤,才吆喝了其他人。。
当易之虞从马车上下来时,一众仆人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直到领头的挨个敲了一顿脑袋,一个个才有了反应,欢天喜地的模样。全家人都指着主子回来,隔了这么久,主子终于回来,真是高兴死他们了。
众人齐齐弯腰鞠躬行礼:“三爷上午好!”
整齐一致的动作把荆照秋吓了一大跳。嚯,好家伙,这是什么情况。声音太大,把荆照秋怀里的啾啾也吓醒了。啾啾颤动了眼皮,睁开了乌亮乌亮的眼睛,眨巴眨巴。
这么一来,一众下人都看见荆照秋怀里的孩子,顿时,都惊得下巴都掉了。这娃娃长得怪像三爷小时候的模样,三爷失踪那么久,难不成就是去生孩子了?
至于抱孩子的荆照秋,已经被他们当成是带孩子的人了。没有人怀疑他是爹,没办法,长得那么像三爷,自然是三爷的娃。孩子已经有一个爹了,难不成还有两个?
啾啾醒了,荆照秋自然地就把啾啾丢给易之虞抱。易之虞娴熟地接过,抱孩子的动作比荆照秋还要标准些。众人再次惊掉大牙,这回更加确定孩子是三爷的。
不是三爷的孩子,三爷早丢出去了,还能抱在手上?开玩笑吧……
堵在门口也不是事,尤其现在过了清晨,温度开始升高,易之虞眼神瞥了眼燕赤,燕赤明白,立刻吩咐门口的人。
“把车上东西都搬下来,送到主子房里去,小心些,都别弄坏了。”
两人一起进了大门。只是跨进门的那一刻,引得仆人们浮想联翩。咦,那公子是个什么身份?怎么能和三爷走在一起?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难不成是个侯门公子,可也不对呀。三爷不太和那帮贵人们走在一起的。
还没走进正堂,易之虞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易家上上下下。或惊或惧或喜,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神情。易十一稚l嫩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刚刚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的易成礼瞬间哑巴了,再没了理论的心情。其他分支的人俱是一副破灭的沈神情,该死的,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安得什么心。
这这这这一定是故意的,支使他们去做事,坐享渔人之利。可见——分明是想捡现成的便宜!
好奸诈!
易之虞的手下兼原来这宅子的所有仆人也都知道了,一个个欢欣鼓舞,终于不用再受这些分支老爷的气。三爷虽然脾气不好,可从来不会故意变着方儿来整治他们,只要乖乖听话认真做事,三爷根本没有闲心和功夫故意为难人。
故意为难一个下人?三爷才不会做这种无聊无趣又低俗的事情。
念着佛经的老太太听到消息,猛地睁开双眼,突然便从跪着的蒲团上站起来。浑浊的目光,变得澄澈许多,她放下木鱼,整理了衣襟,唤来丫环。
“去,扶我去看看。”
甚至乎本来想着给老太太炖点补品讨好的文秀儿也立时坐起来,不再管什么补品不补品的,叫来丫头给自己先补补妆梳梳头发。
等荆照秋进了正厅大堂,乌泱泱的,便已经或站或坐地挤满了一群人。荆照秋吓一跳,附在易之虞耳边对他道:“你家里人也未免太多了吧。”那么宽阔的大厅都快站不住了。
“不是我家里人。”易之虞否认,倒是看到坐在堂上下首的老太太对荆照秋说道,“那是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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