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邀请女伴的手势,音乐家应该不理会国王急切的解释与剖白,他应该愤然离去。
然而舞台上的音乐家没有,他停下在琴键上跃动的手指,转头看向国王,露出一个称不上太愉悦的微笑,然后在付萧因为他的失误而愤怒时,把手放进了付萧的手中。
音乐已经停了,本应该退场的配角们也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音乐家牵着浑身僵硬的付萧走向台中央,主动跳起女士的舞步,在没有音乐的舞台上,带着付萧跳着寂静压抑的舞蹈,同时清唱着:
“爱情应当是笑着的,还是要伴随着眼泪?
爱情应当代表理想,还是要与死亡相陪?
你有着一双迷人的双眼,
却藏着阴谋与背叛,
如果它们永远不再睁开,
爱情才会再无忧患。”
听到最后一句,付萧惊恐地甩开了他的手,大步走向后台。配角们也反应了过来,忙演着窃窃私语的样子,跟着下了台。
帘幕渐渐合上,音乐家犹站在舞台中央,面无表情地望着付萧离开的方向,在帘幕快彻底合上时,才不紧不慢地往台下走去。
台下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为刚才那段哀婉动听的清唱欢呼叫好。
下一幕就是摄政王和奥拓王子在走廊上的戏,萧陟正跟Lanny站在舞台另一侧等待上场。
刚刚舞台上的变故二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对视一眼,眼神中俱是凝重。
但是下一幕已经开始,Lanny必须要上场了。萧陟不放心地拉住他,Lanny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摸摸后颈,那里贴着那张万能护身符,然后走上台去。
萧陟看眼台下,最前排坐了许多熟面孔,有之前被淘汰的那些选手,还有徐大师,听说是因为他喜欢音乐,专门向导演讨了第一排的票。
徐大师坐在那里看上去一切正常,他见新的一幕开始,上台的又是熟人,脸上带了几分喜色。
萧陟知道徐大师是一直把那面铜镜带在身上的,若有异常,他此时一定已经察觉。
或许是自己多心?萧陟摇了下头,没时间再想,赶着背景音乐的节奏往台上走去。
走廊上的剧情演完后,下一幕的音乐家再上台时已换成了B角。萧陟看眼台上,表演又恢复了正常,便跟Lanny匆匆赶往化妆间。
“Aren呢?”他们一进门就问道。
大家都面色尴尬,饰演国王B角的演员小声说:“让付老师骂了,这会儿估计躲厕所哭呢吧。”
萧陟急问:“他刚才在台上怎么回事?”
国王的B角也露出尴尬的神色,“他自己解释说,觉得自己这个改编更好,但是付老师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才先斩后奏。”
这怎么可能是那个紧张到手脚发抖的Aren说出的话!
没等他把最后一个字说完,萧陟已经飞快地找出自己的手机,怀着侥幸心理给徐大师打电话。
可是徐大师此刻正坐在台下,他八成已经把手机静音了……手机里“嘟——嘟——”响了好几声,果然没人接,萧陟只得给徐大师发了条短信。
Lanny看向他,坚定道:“分头去找。”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萧陟真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分开,可是又没有办法。他朝Lanny点点头,示意他拿上手机,然后两人在化妆间门口分道扬镳,往走廊的不同方向跑去。
萧陟把所有没有锁的门都打开看了,私人卫生间和公共厕所也都看过,连女厕所都看过,依然没人。
他一直保持着与Lanny的通话,得知对方也是一无所获。
剧院后面就这么大,人能跑到哪儿去?
两人又回到化妆间门口,导演看见他俩,忙催着他们换衣服,要开始奥拓替哥哥给摄政王送信的戏了。
萧陟焦急地问导演:“看见Aren了吗?”
导演一边推他们进化妆间一边说:“谁知道?肯定躲哪儿哭去了。你们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首演啊!他给我玩儿这手!”
台上国王与音乐家的戏份已到尾声,Aren是不是被附身了他们不清楚,但是音乐剧也是不能耽误的。
二人飞快地换好衣服,为下一场做好准备。
之后的表演一直很顺利,替换上来的B角很在状态,其他演员也没再出任何状况。
或许真的是多心了?
紧接着是奥拓王子与摄政王在战场上决裂的剧情,然后是软禁。再之后,奥拓王子被摄政王带回了宫殿。此时距离战争开始已经过去了近一年,国王已搬去新堡,旧殿中全是摄政王的亲信。
奥拓王子再次被囚禁起来。
自那日争吵被彻底软禁后,奥拓王子再没有同摄政王说过一个字,即使摄政王破天荒地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软下态度,奥拓都无动于衷,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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