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猗跪在钱欣身侧,紧抓着她的手等她挨过这一轮,然后轻声问她:“你听见秦暮刚才说的话了吗?”
钱欣满头大汗,把脸上的灰冲出一道道印记,她努力睁开眼睛:“帮我把孩子剖出来。”
“你疯了!”陈兰猗失声喊道。
秦暮紧紧抓住她另一只手:“别着急,再坚持一小时,就可以到下一个世界了。”
钱欣摇头:“来不及了,羊水不够了,多等一分钟孩子都有危险……”她本来就破水了,经过这一番折腾,肚子都快瘪了。
“羊水不够……”秦暮把钱欣的手放到自己额头上,肩膀微微颤抖,无声地哭起来,“那样你会死啊。”
“没事,我不怕。”钱欣无力的视线落在萧陟脸上:“萧先生,你还有止痛药吗?可以给我一颗吗?”
萧陟看眼陈兰猗,陈兰猗也在低着头抹眼泪。他又看眼远处的天空,还是没有直升飞机的痕迹。
“快点儿吧,求你们了……”钱欣声音微弱地祈求。
萧陟抹了把脸,手里多了把刀,在钱欣旁边蹲下。他刚要动手,被秦暮拦住,把刀拿到自己手里:“我来。”
秦暮是声音是颤抖的,嘴唇是颤抖的,睫毛是颤抖的,持刀的那只手却是稳的。
钱欣吃下止痛片,闭着眼睛静静等着。陈兰猗扑进萧陟怀里,把眼睛按在他肩膀上,萧陟强迫自己盯着刀尖和刀尖下的血痕,他怕秦暮坚持不下来,随时准备接手。
孩子被从母亲巨大的伤口里抱出来,似乎是小声啼了一声,然后便没了动静。秦暮事先做过功课,立刻抓着婴儿的脚将他倒挂起来,用力拍打婴儿的屁股。
一下、两下……婴儿一直没有反应,全身的皮肤由苍白开始泛青,秦暮忙又将婴儿放在腿上,给他做心肺复苏,却没有任何效果。
钱欣睁开眼睛,脸色呈现出死气沉沉的灰色,“孩子怎么了?”
陈兰猗失声痛哭,萧陟的眼睛也红了,怎么会是这种结果?
萧陟的系统突然又发出提示音:“现有无行为能力的宿主需要绑定监护人,监护人需要在该宿主成年前帮他执行任务,请问萧先生愿意接受吗?”
显然陈兰猗他们也听到了类似的提示,包括钱欣。
钱欣已然接近生命的尽头,她用最后一丝力气看向陈兰猗,陈兰猗以为她是想让自己做这个孩子的监护人,刚要点头,却见钱欣只是感激地看看他和萧陟便移开了视线,看向抱着孩子的秦暮。
秦暮立刻半跪下来,红着眼睛等她说话。
“秦暮,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以后让这个孩子陪你,好吗?”
秦暮落下泪来,点了点头。下一刻,孩子在秦暮怀里发出一声啼哭,泛青的皮肤迅速变得红润起来。
秦暮将四肢乱动的婴儿放到钱欣怀里,婴儿的两只小脚碰到母亲的伤口,双脚顿时被染成血红色。也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的伤痛,哭得更加厉害。
钱欣泪流满面地亲吻着小孩子柔软的脸颊,喃喃着:“真舍不得啊……”
以前要是不想那么多就好了,跟钱平山早早在一起,和和美美地过着平凡的日子,那该有多好。
萧陟他们将钱欣埋葬,挨过漫长的几十分钟,三人连同秦暮怀里的婴儿一起进到一个宽敞洁白的空间里,身上的伤也都好了,恢复干净健康的状态。
三人意识一恢复便看到本不应该出现的柏世,对方瞪着眼睛紧张地看着他们,似在等着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眼里那点儿期冀渐渐化为绝望。
“小芸呢?”
“谁?刘甜甜?”萧陟皱了下眉,“你有那个重生卡片?”
柏世痛苦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失控地大喊:“那不是我的重生卡!小芸把重生卡用我身上了!小芸呢?小芸应该也在啊!”
他的声音吵到婴儿,刚睡醒的小家伙放声啼哭,秦暮忙安抚怀里的小东西,一边冷冷地看着柏世:“刘甜甜死了。”
柏世虽然已料到这结果,却还是如遭重击一般,高瘦的身体缓慢地蹲下,把头埋起来,发出困兽般的悲鸣:“如果我听她的话就好了。”
几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刘甜甜曾经娇蛮的语气:“柏世像狗狗一样忠诚。”
想通了其中关窍,陈兰猗不由感慨了一声:“那姑娘不简单啊,我们都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自始至终,柏世都是沉默低调的,他只做刘甜甜让他做的事、说刘甜甜让他说的话,就连借小导游来表演感情破裂,他都几乎没做什么,完全由刘甜甜在旁边推波助澜。
刘甜甜吃醋、刘甜甜闹脾气、刘甜甜质问、刘甜甜大哭,柏世只负责沉默就好,观众的想法便都被刘甜甜引到她想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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