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陟想起什么, 问他:“我记得你说车祸那天,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听见仁波切问你脂膏够不够用?”
扎西点头。
萧陟斟酌了下措辞:“要是正常使用, 我是说,就是只当作……咳,”对着扎西越来越红的脸,萧陟憋着笑, 继续说道:“我是说, 就那么着,你估摸着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个?”
扎西十分难为情,红着脸道:“得等到明年春天吧, 那时候天气转暖,雪停了,雨季的洪水也还没有到,正是进羌塘的好时机。”
萧陟会意,扎西也觉得仁波切将金瓶留给他俩,是想让他们进羌塘。
“仁波切真是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啊。”萧陟感慨道,却又不由想到,仁波切心思缜密,连时间都帮他们算好了,却唯独没考虑到这种意外。
两人都觉得这是意外是个惊喜,只不过这惊喜来得有些离谱。他们对视片刻,先是萧陟没绷住,眼里浮起丝笑意,一直看着他的扎西当即也忍不住了,两人一起爆笑出声。
笑够了,扎西将金瓶收进怀里,两人一起出了林子。
他们回到帐篷旁,同家人和村民说了一声就回到家里,连藏袍都没顾得脱就直接进了屋。
他们紧挨着盘腿而坐,扎西将金瓶从怀里掏出来,拿在两人眼前仔细端详。
这金宝瓶不足小拇指大,上面的花纹很简单,是最常见的祥云和莲花图案,并没什么特别之处。整个瓶身都是封闭的,连铸造连接的痕迹都找不出来,那传说中的地图会藏在哪里呢?
两人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萧陟问扎西:“当时金瓶沾了我的血,我看你特别紧张,还特别不高兴。”
说起两人初见的场景,扎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当时是有点急,因为仁波切之前特地叮嘱过,金宝瓶是圣物,千万不能沾血,会染上污秽,结果怎么就那么巧,你说怎么就那么正好?”
说到这儿,扎西坐直了身子,抬手拨了下萧陟的头发,仔细看了看当初缝针的部位:“没留疤呢,长上头发了,真好。”
萧陟笑着握住他的手让他坐好,继续问道:“圣物不能沾血,是就这个金宝瓶有这个忌讳,还是其他的,比如八宝吉祥里面的其他物品,也有这种讲究?”
“我只听仁波切说过这个金瓶不能沾血。”
“嗯……”萧陟按着腮帮子盯着那金宝瓶,心中转过几个想法。
他自己是通过古巫术召来了系统,经历过起死回生,也经历过鬼附身,对于超自然的神奇力量并不陌生。
但如果这个金瓶不是超自然的呢?如果那个不能沾血的讲究只是个迷惑人的说法呢?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边玛喇嘛拿到金瓶后,带他去经室净化宝瓶,只是将宝瓶放到几案上,两人一起念了几个小时的经而已。他不由想到,如果这只是一个迷惑人的形式,那金宝瓶不能沾血的说法究竟是为何?
萧陟将自己的猜测说给扎西听,扎西立刻会意,却盯着宝瓶面露踌躇。这是仁波切留给他的宝物,他不敢轻易尝试。
萧陟明白他的顾虑,没有要求直接拿宝瓶做实验。两人又盯着金宝瓶如相面般看了半晌,依然毫无头绪。
扎西看眼萧陟眉间不自觉皱出的“川”字,一咬牙,抽出腰间的藏刀就要往自己手指头上割。
“哎哎!”萧陟忙按住他,轻骂了句:“小傻瓜!”不过扎西这么一吓他,倒让他有了一个点子,可以既不坏了宝瓶的忌讳,又能验证自己的想法。
他上楼拿来扎西画唐卡用的红颜料,用粗毛笔均匀地抹上去。
扎西一直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直到整个瓶身都被刷上颜料,两人又等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变化。
“看来跟红色没什么关系……”萧陟失望地说。
“别急,你等下。”扎西打来一盆清水,将金宝瓶放进去洗干净,红色的颜料将清水染成粉色,金宝瓶渐渐露出自己的金色。
扎西将宝瓶拿出来在手中转了一圈,突然惊喜地低呼:“快看!”
萧陟也看见了,一个祥云图案周围的线条变成了红色,说明这弯曲的线条下分明藏了一条缝隙,有颜料渗了进去。只不过这条缝太细,又有祥云的图案做掩饰,用肉眼看不出罢了。
有了这个发现,两人都十分兴奋。有缝隙就说明这里是两个分离的部分,如果能将这一块打开,也许地图就藏在瓶身里。
宝瓶非常轻,所以当初萧根旺以为这是什么轻质材料做的,只不过镀了层金而已。萧陟却明白,边玛喇嘛这么宝贝这个金瓶,它又是宝藏的关键,一定不是镀金的粗制滥造的东西。它这么轻,很有可能是因为它是中空的。
知道是中空的,也找到“门”了,可是要怎么打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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