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扎西从睡袋里探出头,巴巴看着他手里的罐头。
萧陟好笑地舀了一勺子肉喂进他嘴里,扎西笑得眼睛都弯起来,“这个牌子的好吃。”
萧陟笑出声来,“馋猫。”
两人这样一人一口地解决完一个罐头,萧陟又直接嚼了两口冰,就接着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强烈的阳光透过帐篷将两人照醒,他们穿好衣服、收好睡袋后出了帐篷,被帐篷顶上的雪吓了一跳。
“昨晚下雪了?”萧陟惊讶地说,可周围地上并没有雪的痕迹,只有个别凹陷处有一些冰。
扎西仔细看了看,“是霜。”他也很惊奇,“天啊,竟然会有这么多霜。”
萧陟又看了眼温度,零下四度,“难怪刘景文的笔记里说尽量不要在帐篷里做饭,不然帐篷里水汽一多,我们里面也都是霜了。”
“幸好昨天和今天天气都不错,在外面生得起来火来。”扎西庆幸道。
“想吃什么?”萧陟支锅烧水。
“想吃奶。”扎西道。
“……”萧陟抬头看了眼扎西,无声地笑了两声,把扎西笑得莫名其妙,“咱们不是带奶粉了吗?煮两勺好不好?”
“好,好。”萧陟一边笑一边从车顶的行李中翻出奶粉,又顺手多拿了几瓶水扔进车里。这次他有了经验,在车里多放些水,省得都在外面冻成了冰。
萧陟给扎西煮奶的时候,扎西就用藏刀片干肉喂萧陟吃,吃了几片干肉,又就着奶吃了些糌粑,简直不能更满足。
扎西喟叹道:“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在羌塘比在家里还自在。”
结果他这话说完半小时后就起了大风,同大风一起来的还有雪和沙,漫天都是白色的细粒,能见度还不足一米。
扎西勉强开了一会儿,萧陟说:“停车吧,这样不行,会迷路的。”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车身往下一陷,停在原地不动了。两人心里同时一咯噔,这是碰上刘景文的笔记里提到的最可怕的一种情况了——陷车。
第175章 爱的教育
扎西又焦急又自责:“都怪我!开得太急了!”
“啧, 说什么呢,这是意外,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萧陟安抚道,“我下去看一眼。”
他戴好帽子、拉好拉链,将口鼻都蒙住, 又戴上防风镜,然后顶着被雪和沙填满的大风将车门推开一条缝。
风沙顿时灌了一车, 萧陟飞快地跳下车,将车门“砰”一声关上。
刘景文的笔记里管这种风叫白毛风, 那漫天的雪和沙将目之所及都染成白色, 比浓雾的可见度还要低。
萧陟刚一下车时被风吹得踉跄了一下, 然后身影就被这白色掩盖, 看不到踪迹了。
扎西见不到他, 心里就不踏实, 学着萧陟的样子也把自己捂好,跟着下了车。
萧陟弯腰看着陷进泥里的右前轮, 陷得不算深,但因为周围都是烂泥,车身又重,随便转轮会越挠越深, 不是特别好脱困。
他抬头看见扎西被风吹得腰都弯了, 艰难地走到他身边。
“你这么轻,别被风吹跑了。”萧陟笑说,声音飘散在狂风里。
“你说什么?”扎西冲他大声喊。
“……”萧陟笑了笑, 做手势让他看陷进去的车轮,自己则去车顶拿了两个铁锹。
他递给扎西一个铁锹,两人闷头铲泥,他们得把车轮后的烂泥都铲走,做成一个平缓的坡度。
因为低温和缺氧,两人干得不算快,也都没有说话,喘息声越来越大,几乎要盖住耳边的风声。
如果一次不成功,车会往里陷得更深,万一卡住底盘就彻底卡死了,所以必须一步挖到位。两人挖到手脚发软也不敢松懈,一直干了近一个小时才将车轮后的烂泥都挖走,两人的体力都有些透支。
萧陟打手势让扎西上车,他坐上驾驶位,先拉下衣领用力喘了几口气,然后才启动车子,按刘景文的笔记里说的档位往后倒车,一口气往后蹿了十来米。
萧陟和扎西同时松了口气,气喘吁吁地相视一笑。扎西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凝,露出几分难以启齿的样子。
“怎么了?”
扎西抿抿嘴,很难为情地说:“想尿尿,刚忘记说了。”
萧陟哈哈一笑,“那就下车尿呗,我陪你。”
陪扎西解决完生理问题,两人再次回到车上。
扎西羡慕地问萧陟:“你怎么都不用尿尿的?”
萧陟失笑:“咱们出发前不是都尿过了吗?”他抓着扎西的手给他脱了手套,放到自己额头上,“你看我出了多少汗,渴死我了。”他用袖子随意抹了下额头,拧开一瓶水猛灌了几口,又往扎西面前一递:“喝吗?”
扎西摇头,视线落在他摘了手套的手上,惊呼了一声,着急地把他的手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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