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到底是不如他高壮,虽然够快够猛,但力量压倒一切,对方也被他压倒在地毯上,脸都被按在地上。
萧陟抓着这人的两只手腕死死扣在他背后,膝盖压住他两腿后侧,令他趴在地上,这人在他手底下还在拼命挣扎,可惜这个被压制的姿势根本用不上力,让他完全挣脱不开,嘴里溢出用力时不自觉发出的闷声。
这精瘦修长的体型、手心和膝盖下骨骼的触感……还有这挠得人心痒痒的声音……
萧陟心头一动,忙握住这人的下巴把对方的脸转了过来,正对上一双小豹子似的黑白分明的眼,锐利又漂亮。
萧陟浑身一软,忙起身将人拉起来,对方刚逃开桎梏,立马又挥拳,被他用巧劲握住手,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想打哪儿我自己动手,别累着自己。”
对方:“………………”
他显然是没见过萧陟这样的,本来的一腔怒气硬生生化为了莫名其妙,无处发泄,憋得他胸膛剧烈起伏。而这激动背后,似乎还掺杂着一缕他自己都道不明的悸动。
他看萧陟的时候,萧陟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他——衣着时尚体面,看起来也是非富即贵,不太像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身份。眼神和从前的兰猗一样,有些矜骄、有些冷傲,也不太像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个性。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把人惹成这样,还是说又是锅从天上来?
对方被他压制了一通,气息不稳,胸膛起起伏伏,精致讲究的发型在刚才的打斗中弄乱了一些,有两缕碎发从额角耷拉下来,削弱了几分凌厉,带上了几分可爱。
“兰猗果然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那么可爱。”萧陟骄傲地想。
两人相视沉默半晌,还是对方先受不了了,冷冷丢下一句:“陈琰不会继续来贵公司上班了,希望你们可以主动提出解约。是你出言侮辱在先,你们考核的录像可以为证,真要打起官司,你们不占优势。”
萧陟发愁地捏了下鼻根,“先等等,陈琰是谁……不是,我是想问你叫什么?”
对方修长整齐的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却还是回答道:“我叫陈旖,陈琰是我弟弟。”
萧陟在他自报家门的时候就凑近了半步,陈旖突然心跳加速,有些受不了地往后躲他,被萧陟一把握住了手,甚至还过分地将人往怀里拽了半分。
陈旖又惊又怒,用力抽出手腕,“你干什么!”
萧陟无辜地举了下手:“抱歉,只是看你面善,觉得很亲切,唐突了不好意思。”
他见陈旖马上就要发火,忙把话题往陈琰身上扯:“你刚才说你弟弟陈琰被我出言侮辱,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无意中伤害到了你弟弟,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先向你和你弟弟道歉,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那绝对不是我本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他本是来给弟弟讨回公道的,昨天弟弟哭着回到家里,躲在屋里哭了一晚。好不容易开朗些的陈琰一下子又回到从前的状态,让他心疼得要命,当时连杀了萧陟的心都有了。可谁知萧陟态度这么好,让他一腔怒火生生就熄了一大半。他本就不是粗鲁的人,没了怒气支持,面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萧陟对他太了解了,兰猗的眼睫毛抖一抖都能被他猜出心事,他一见陈旖面色转暖,当即趁机更进一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好也到饭点了,不如我请陈先生吃个饭,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陈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对上那双深邃又诚挚的眼睛,像被下了什么咒似的,竟然就移不开视线了,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饭桌上,萧陟终于弄明白了“他出言侮辱陈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
原来陈琰本身是有轻微自闭症的,但是他长得好、唱歌也好,是萧陟公司的人求着人家签约的,当时由陈旖把关,合同上明白写着——不强迫陈琰参与社交,不给陈琰任何心理压力。
然而这位原主是个热衷于吃喝玩乐的家伙,他哪知道公司这些细节小事,萧陟又一反常态地去看艺人的才艺考核,结果就……
萧陟听完忙又连连道歉,道明自己真的是无心。
他态度这样好,又确实不是故意,陈旖彻底消了气。他知道自己弟弟是喜欢唱歌的,如果公司还不错,他也希望弟弟能出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而萧陟作为公司老总,还是对他客气些吧。
念及此,陈旖端起酒杯,主动敬了萧陟一杯:“之前是我太过鲁莽,向萧总道歉,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萧陟忙也端起酒杯他和轻轻碰了一下,“怎么会计较,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你不怪我就是我的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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