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还在呢?”仍是那个声音,有几分云庭的温柔,又有几分杨宥的轻佻,“也许他只是换了一张脸,主持人,你相信重生吗?”
纪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都颤了,他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不禁浮起个极其荒唐的想法,可随即他又摇摇头,打消了这种不靠谱的猜测,“重生?那只是小说和电影里才存在的吧!”他笑笑,很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杨宥微微颔首,没有很绝对地说是或不是,却自顾自地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我是个同志,我深爱着一个男人。”他是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足够的震撼,也格外的深情。
云庭并没有从他们的相识开始讲,而是挑了死前最后那段日子来说,对他而言,那时虽在逃亡,却胜过在广州时的夜夜笙歌。
“我们住在北五环一间很小的房子里,里面只有一张床,他把床让给我睡,自己打地铺,我生了病,他每天帮我换药,悉心照料着我的生活起居,有一次我向他表白,他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直到我……”他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能当着那么多听众的面说,便又突然转了话锋,“那时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所以我偷偷地走了,离开后我给他打了通电话,我说如果我能活下来,就回来找他,到那时候,让他再告诉我他的答案。”
纪年捂着口鼻,情绪分明已经到了个临界点,杨宥却依然在讲述着他的故事,或许该说是属于苏云庭和沈纪年的故事,“我喜欢给他拍照,以前我手机里有很多他的照片,有一回他看我胡子长长了,就说要替我刮胡子,咱们那小地方,门前小店根本没有电动剃须刀卖,他就拿了最简单的刀片,给我下巴抹了肥皂泡,结果一不小心竟把我划伤了,只是道很小的口子,却被我罚他抹了许多泡沫在脸和鼻子上,拍下了不少滑稽的照片。”
他说到这里,声音里都带着笑意,而另一边的纪年却早已热泪盈眶。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两年多了吧?纪年偶尔回忆起他与云庭的过去,也总会想到那一天,云庭死后,他偷偷拿走了那部手机,在之后那七百多个孤独的深夜里,时常会拿出来看看,每张照片背后似乎都藏着一段甜蜜与心酸。
故事讲完了,杨宥从头到尾都在笑着,他仿佛还是当年的那个人,即便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依然那样坚强和勇敢。
纪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稍微平稳一些,“那后来呢?”
“后来,他以为我死了,其实我只是离开了北京,我们分开两年,直到几个月前我来到上海,得知他也在这座城市里,可是再见面时他已认不出我。我并不怪他,毕竟和两年前相比,我已换了个模样。”很多的细节杨宥都没有细说,听到这里,也许大多数人会以为他是去整容了,他暗自想着,又是莞尔。
“所以,我瞒着他我的身份,重新追求他。”杨宥脑中闪烁着这几个月来他与纪年之间的种种,如同一幕幕无声电影在眼前放映。
“你追到他了吗?”纪年轻声问道,其实故事讲到这里,对方究竟是谁,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嗯。”只有简短的一个字,随后杨宥沉默了很久,才又说道:“可是除夕那天我们吵了架,他似乎对我有所误会,我知道此刻他也在听节目,借这机会,有些话我想对他说。”
纪年没想到他不接杨宥的电话,却反倒给他提供了这么个机会,不过这样的解释方式,真是既浪漫又特别,可也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其实不是有意想要瞒你,只是我觉得那时你我不熟,我就算说出真相你也未必会相信,后来我们走得越来越近,可我在你面前编的那个谎也越来越大,不是说收手就收得了的,当然另一方面,我也想试试看,是不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还是会爱上我,很高兴答案是肯定的。”杨宥的声音不大,真的好像只是在对纪年一个人诉说,“现在我回来了,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节目结束后,在你家附近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宝贝儿,我等你。”
断线以后,纪年本应再讲一段话,可他已然说不出来,只好先把音乐插播上来,而那一首歌是《从开始到现在》。
其间纪年只是安静地坐在调音台前,导演在外头示意他情绪稳定些,纪年压根没搭理,那一刻他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件事——杨宥就是苏云庭,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可越想到后来,越觉得这事情玄乎得很,当初云庭明明就是在自己怀里断气的,怎么可能如今又化身成杨宥回来了呢?
但话说回来,杨宥确实知道很多他跟云庭之间很私密的事情,甚至刚才这人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些内容,也细致到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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