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文邵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家这会儿都能确定了,陆锦呈根本不想知道什么,他说要替乔郁出气的话也并不是说着玩的,他就是想教训文邵林,别说他们几个拦不住,今天就算文尚书本人来了,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乔郁乖巧的站在陆锦呈身边,就跟刚刚一脸凶狠的砸了文邵林额角的人不是他似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颗饴糖,放进嘴里吃着,颊边鼓出一个小小的包,看上去十分无害,戳的陆锦呈心痒痒。
偏偏这人站都不愿意好好站着,没骨头似得将身体靠在陆锦呈身上,一只手虚虚的勾住了陆锦呈的手指头。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黏黏腻腻,浑然没有把这房中的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
“快说啊,我还等着下去干活儿呢,今天生意都被文公子搅没了,文公子若不快些,就得赔我这得玉楼的损失了。”乔郁勾了勾陆锦呈的手指头,偏头说道。
文邵林急的头顶都冒了汗,他就算再心有不甘,这事儿也只能这么算了。
他之所以敢背着彦王前来欺负这个未来的彦王妃,指的就是外面传言说陆锦呈对这个彦王妃极为不喜,却没想是大错特错,就算是他爹后院里的宠妾,也断然不敢像乔郁对陆锦呈一样,用这种神态说话。
这何止是喜欢,简直像是被下了蛊。
如此,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陆锦呈面前放肆了。
文邵林人狠心黑,要说完全知错,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心里对乔郁的嫉恨没有减少一丁半点儿,但却十分明白,当着陆锦呈的面,定然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他对家里的事儿向来不太关心,但也从他爹娘奶奶的交谈声中听出了些事情,前些日子他妹妹文婉君未能指给彦王爷,却被皇上册封为妃的事情,他多少有点耳闻,知道因为这个事情,他爹已经引得皇上不喜,这些日子处处低调,怕的就是被皇上抓着错处。
今日这事若是再捅到他爹那里,他爹为求自保,说不定会压着他去皇上那儿负荆请罪,所以他绝对不能声张,只要将这彦王爷敷衍过去,回去他就先去求着奶奶保他一下,送他去别处躲两天,等他爹气头过了再回来,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只要今日他能好好的从得玉楼出去,以后的事情来日方长。
他思及此处,两腿猛地一哆嗦,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虽然被人捂住了嘴,却还不住的弯腰往下,想给陆锦呈磕头。
乔郁眼睛闪过一阵精光,将糖从一边挪到另一边,说道:“让他说吧。”
陆锦呈偏头看他,目光在他唇上流连片刻,心痒的想要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好半晌才转过头去,哑声说道:“愣着做什么,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侍卫忙不迭的松了手。
文邵林二话不说就对着两人磕了个头。
“邵林知错,不是谁叫我来的,是我自己的主意。”
这事是万万不能推到别人身上的,若是拖了他爹下水,他回去才真是死定了。
他此事虽然有错在先,但他到底是尚书之子,彦王就算再如何动怒,定然也不可能对他如何,只要他早些认错……对,只要他早些认错!
“我胆大包天,确实与彦……彦王妃起了争执,都怪我来时喝了酒,脑子不清醒,口出恶言辱了王妃,要打要罚,任凭王爷处置!”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因此将话说的十分体面,不管陆锦呈是不是有这个心思,现在应该都不好意思对他发难,他头上已经被乔郁磕的鲜血直流,他虽然出言不逊在先,可乔郁动手在后,要说起来,他不过是口头上有些不对,而乔郁却同他动了手,他如今歉也道了,该放他走了吧。
文邵林歉也道了,头也磕了,看起来像是做足了派头,大丈夫能屈能伸,也不似开头似的,敢跟乔郁对着刚了,只等着陆锦呈再说他几句就放他出去。
他今日狼狈成这个样子,下面那些人居然一点响动也没有听到,等回去了他一定好好收拾他们,让这些狗奴才知道,不能护主的狗留着也没用。
陆锦呈闻言挑眉看了乔郁一眼,问道:“乔儿觉得如何?”
乔郁站直了身子,双手抱胸,说道:“勉强吧。”
他看得出来,文邵林这道歉并没有一丝诚意,他若是这么容易就知错就改的人,从根本上就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知道文邵林打的什么主意,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想让他长个记性,顺便杀鸡儆猴,告诉还想来他这找存在感的人,得玉楼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撒野的地方,他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踩在脚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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