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家里,你爹就学不会痛!”司徒夫人和别的娘真的很不一样,偏心疼爱儿子到了骨子里, “你得让他明白,没了你,他该有多焦头烂额。
“我这就修书一封与你舅舅,你姑且暂住到他家吧。
“什么时候恢复了你的名誉,什么时候给够了你应得的,你什么时候再考虑回来。”
“阿娘,你真好!”司徒器立刻连家也不打算回了,什么行李也不要了,那个家他早就不想待了,“我这就知会朋友与阿和。”
免得他们找他,又找去了将军府,要是碰上那老东西发脾气,简直是无妄之灾。
“告诉君和?”司徒夫人一愣,知道儿子对祁和改观是一回事,意识到儿子与祁和关系已经这么好了是另外一回事。
司徒器没解释,因为他也解释不清楚,他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让祁和知道。
两封信同时被送了出去,司徒器最后还是陪着母亲回了一趟司徒家,他觉得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娘却不想委屈了儿子。
很快,就又有两封信被门人跑着送了回来。
母子俩一人展开一封,坐在灯下细细读了起来。一个脸色越读越沉重,一个却是喜笑颜开,像是偷到了油的老鼠,甜到了心里。
两人回望彼此,情绪才再一次沉重了下来。
司徒器开口:“是舅舅不想我去吗?”
司徒夫人努力想勾起一个笑容,却怎么都笑不动,那可是她的亲哥哥啊,父母去后,她也不想与娘家生分,有什么都想着给大哥送去一份。大哥大嫂看上去也待她亲热异常,结果,结果……“没事,你舅家本就已经没落了,屋子也小,都活动不开拳脚,你真去了,娘还怕委屈了你呢。娘再给你想办法。”
“爹已经给舅舅写了信,舅舅怕得罪了他,是吧?”司徒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爹重新又重视起了他这个幼子,自然要堵死他所有的退路。
只不过司徒老将军以为是司徒器一气之下会跑出去,没想到妻子也掺和到了其中。
天真的母子俩再一次明白了现实能有多难。
司徒器看着坐在那里,过往总是挺胸抬头的母亲,佝偻下了身子,心疼得无以言表。但却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把祁和给他的信递给了母亲:“娘,你别操心了,别人觉得你儿子是个麻烦,但也有不计前嫌、热情相邀的呢。”
祁和是个细心的人,为司徒器留了后路,当然,也是希望自己的日常任务能天天生效,他在信中对司徒器发来了邀请——若在舅舅家住腻了,可以来祁家与他做伴。祁宅空旷,他一个人住,难免寂寥,有时候雷雨天,还会害怕。有了司徒器为伴,想必会多不少乐趣。
司徒夫人终于再绷不住地大声哭了起来,都说患难见真情,她今天总算是真正明白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孩子呢?如今他们算是落难了,连去求助亲人,亲人都不愿意施以援手,反倒是祁和,他们还没有说,就主动递上了台阶。
“你可一定要对他好。”司徒夫人抓着儿子的手,死死地盯着嘱咐道,“不能忘恩负义。”
“我当然会对他好啊。”司徒器整个人都振奋得要死,脑补少年再一次开动了脑筋。
但小剧场还没有来得及跑起来,他就听到他娘紧接着说:“哪怕君和最后与你兄长还是没能在一起,你也要拿他当你的男嫂子,一辈子敬他、重他、爱护他!”
司徒器:“……”
第26章 花式作死第二十六式:
司徒器包袱款款来投奔祁和时, 已是夜深人静,大街上除了昼伏夜出的野猫,鲜少再有什么活物。
狭长如甬道的巷子里一片漆黑, 真.伸手不见五指。仆从手上提着的火烛,和挂在祁家大门口的灯笼, 便是司徒器仅有的光。小时候司徒器很怕黑, 长大了,见血了, 甚至打赢了战争……心里依旧还是有些发怵。
可是今天不知怎的, 他竟一点都不怕了, 只有迫不及待与满心雀跃。
只要一想到祁和就等在前面,司徒器的心就像是变成了糖做的,全大启最甜的糖。
此时的祁和, 正在书房里踱步,咬着毛笔反复斟酌,该如何给太子与宸王写两封礼貌又不失冷漠、委婉又足够硬气的拒绝信。他需要明确地告诉他们, 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求亲的行为,已经直接踩在了祁和的底线之上。
这一回, 哪怕是【回家倒计时】会因此疯狂增长, 祁和也绝不会退让,他一定要和他们说清楚!
当然, 给予了祁和这份勇气的,除了底线被触碰的无法忍以外,更多的还是祁和有了司徒器这个日常任务。只要有有司徒器在,祁和莫名就会心安, 他终于不用再被这个【回家倒计时】所操控,去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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