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哼了一声,“人是保住了,但是失血过多,身子很虚,起码得好好养一个月,多吃点补品。”
季唯低声应了。
“她一个女人家,如果不是被逼上了绝路,怎么会自尽?你一个男人,总要有点担当!”吴老虽不知道林三姐与季唯之间的关系,不过看季唯把林三姐抱来,又十分着急的模样,想也是知道二人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不过他一个老人家,也不在意这个。
只是医者仁心,不想看着好端端的人,为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儿,就这么把好好的一条命交代了。
吴老抓了几副药,千叮咛万嘱咐,才让季唯抱着人回去了。
回去路上,季唯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他家。
此时家中没有工人,若是送回林三姐家,还得不断来回奔波。干脆就等到她醒来,可以下床了,再送她回去。
季唯心事沉沉,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事儿。
他毕竟不是原主,不可能给林三姐名分。光只是照顾,林三姐不要。她性子外柔内刚,真不知道醒来会是如何情形,要还存了死志,当真是防不胜防。
季家门口的大门上原有一把铜锁,季唯到家时那铜锁已经开了,想来是柳意绵先他一步到了家。
季唯松了口气,用脚把门踢开。
坐在厨房里默默流泪的柳意绵,一听到有人回来的动静,飞快的用袖子把脸上的眼泪擦干,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站在门口等季唯。
“季哥,她没事吧?”柳意绵站在有些昏暗的厨房内,不想让季唯看到他哭肿的眼睛。
他很小心,可沙哑的声音掩饰不住哭过的事实。
只不过季唯脑子实在烦乱,这样明显也没发现。
“没大事,对了,林掌柜之前送来的那支山参还在不在?你做一碗参汤来,我先把她送去床上。”季唯见了柳意绵,了却一桩心事,又火急火燎的把林三姐放到卧房的床上去。拖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忍不住叹气。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季唯揉着额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没多久,柳意绵就煮了一碗参汤端进来。
他看季唯烦躁的模样,心里难受,却还是强忍着笑道:“季哥,不如你先休息下,这参汤我来喂吧。”
“也好,你心细些。”季唯起身,把凳子让给柳意绵,自己斜靠在墙壁上,静静地看着两个人。
柳意绵给林三姐脑袋后又加了一个枕头,吹凉了参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
喝了半碗,昏迷中的林三姐突然呛到,咳嗽了几声,把参汤都吐了出来,打湿了柳意绵的手指。他赶紧替她把脖子上的水擦干净,有点紧张地回头看了季唯一眼,见他没注意到,才放松了些。
参汤喂完,柳意绵起身想走,季唯一把拉住,冲他摇头。
“你别走,我脑子乱的很,你就在这坐着,当陪陪我。”季唯大多数时候都是胜券在握,自信满满的,很少有像现在这样迷茫的时候。他长到这把年纪,从不曾谈过恋爱,也就不懂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乱麻,想来想去还是没个头绪,就拉了柳意绵陪他。
哪怕柳意绵就坐着不动,当他用那双眼睛注视着季唯时,那种全心全意的信任感,总能让季唯平静下来。
“绵绵,你说我该怎么办?”
“季哥问我吗?”柳意绵心里刺了一下,但还是温柔道,“她应该只是想要个名份,不如季哥给她一个。”
“以前是我混账,是我对不住她。可是名份,我给不了。”真的让林三姐进了门,他就要为原主的错负责到底了。
他是季唯,可他不是那个季唯。
他可以弥补原主犯下的错,但他不能一辈子为他这个错负责。
“不然把她送去别的地方,给她钱让她做点小买卖重新开始,就没人知道她过去的事儿了?”季唯边说边点头,这个法子可行,就是不知道林三姐醒来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季哥真如此想?”柳意绵紧紧握住拳头,压着心里的喜悦不敢让季唯发现。
“嗯,等情绪稳定下来了,我再跟她谈谈。”两人这边说着话,床上的林三姐呻@吟了一声,低声叫唤起来。
季唯本要过去查看,但一想到林三姐见他就激动,还是不去了,只嘱咐柳意绵照看。
“我就在外头,你有事就大声叫我。”
季唯出去前,把屋里的窗户开了,搬了张小兀子坐在屋檐底下,透过窗子,远远还能看到柳意绵半边身子。
床上的林三姐慢慢睁开眼,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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