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林泰。”
“谢什么谢,来来来,都过来尝尝我家新出的红糖枣泥糕!”林泰得意洋洋地打开他刚从家中带来的包裹,露出里头满满当当的各色糕饼,甜香味道萦绕不散,“这红糖枣泥糕卖的可好了,我爹也只让我带了五块来。”
“赵勉光,你傻坐那边干啥?还不快过来!”林泰分别往纪宝山和柳意绵手里塞了块,瞪着赵勉光催促他。
赵勉光先道了句谢,从凳子上站起来,伸手探过身,要去够林泰手里头的红糖枣泥糕,没察觉到衣裳勾在桌角尖锐处。
这探身一扯,撕拉一声,破了个大口子,都能看到里头雪白的里衣。
赵勉光神色有异,哪还顾得上吃枣泥糕,羞窘地用手捂着破口处,有些无奈有些懊恼:“都怪我不小心,这衣裳是我娘半月前才刚提我缝制的。这好好的穿出来,回去破了个大窟窿,也不知该如何交待了。”
“哎呀这有什么好烦的,该怎么说怎么说啊。”
“只是这回去路上,怕是少不了他人打量了……”读书人极看中脸面,赵勉光只要一想到回去路上,定会被其他学子引为笑谈,就为着自己的不小心万分懊恼。
四人共处时,柳意绵向来安静沉默,甚少发言。
他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看向赵勉光,轻声道:“我针线活只是粗通,要是……勉光不嫌弃,我能帮你补一补。”
这勉光二字,柳意绵喊得艰难。
可却是他们一致逼他如此,若不这样叫,便不许他跟着。
柳意绵无法,就只得从了他们的意思。
“哦?你会缝补?”
赵勉光猛拍了下脑袋,高兴道:“瞧我这记性,你是哥儿,针线活肯定会。也不要多好,能补上就行,免得露了底,实在是有损斯文。”
“这可没针线,我长这么大,连摸也没摸过呢!”林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回屋拿,勉光稍等。”柳意绵将剩下一口枣泥糕塞到嘴里,回屋取了针线包,走到赵勉光跟前站定。
“我站着?”赵勉光起身。
他比柳意绵高了半个脑袋,身影将他兜头罩住。
柳意绵屏住了呼吸,有些紧张。
他甚少同陌生男子亲近,还在柳家时,平日里最远不过上街买菜。到了季家,更是只与季唯一个男子来往。像是这样,跟他人站的这般近,还要为他缝补衣裳,却是实在是从未有过的事。
花了比平时还要多出一倍多时间,才将线穿过针眼,柳意绵微抖着手,替赵勉光缝补侧腰处巴掌长的裂口。
这是很简单的事,但他心绪不宁,做起来就费时费力,好几次针头都送错了位置。
柳意绵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
熟悉的音容笑貌占据了他的心神,让柳意绵够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要是季哥的话,肯定不会被这点小事情难倒。
只不过是缝个衣服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意绵在心中默念,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快起来,没花多少功夫,就缝好了裂处。除了开始时心神不宁,导致起针有些歪,之后针脚细密,收尾漂亮,若是不认真看,根本认不出曾经裂开过那样大的口子。
“好了。”柳意绵低头咬断棉线,侧过脸与赵勉光说道。
他缝的投入,自是不知赵勉光已看了他许久。
从赵勉光的角度望去,能看到柳意绵乌黑细软的发顶,圆润精巧的耳廓,还有蝶翅一般浓密的长睫,随着动作轻轻颤抖,似要振翅飞去。
看的久了,赵勉光几乎忘了呼吸,被柳意绵这么一喊,才蓦然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地退了半步,带了几分不自知的心虚道:“若是连意绵如此针线都只是稀疏平常,那怕是没几个人敢说自个儿精通了。”
“勉光赞誉了。”柳意绵把针线收回包中,很快坐回到床边。
赵勉光飞快打量了一眼离他三步远的柳意绵,在他注意到之前,迅速别过脸,盯着桌上的那沓纸,思绪渐渐飘远了。
*****
哪怕柳意绵去了县学,张家份例的糕饼也不能不送。
正好季唯要回家,就提了一盒甜甜圈、可颂拐去了西二巷。
“我,季唯,开开门!”他一报出自己的名字,门后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大门吱嘎一声开了,露出门后小厮熟悉的面孔。
不同的是原先脸上的不耐与厌烦,早化作了谄媚。
“季爷,您可总算来了!张管家前日还嘱咐我,若是您来了,把您迎进去,不能放您走。”小厮弓着腰,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冲季唯比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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