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绵又想到刚才季唯背对着他时,动作娴熟流畅揉面煎饼的模样,轻声道:“夫主他没犹豫,就让我吃了。婶,这是我两年来,头回吃上蛋。”
“我都快忘了蛋的滋味了。”
说着,柳意绵红了眼眶。
“婶养了十几只鸡,以后想吃蛋了,到婶子家里去。”周婶拍拍他手背,“他肯让你吃蛋,婶子也没白拿这三颗蛋。”
季唯洗了手进屋,两人还拉在一块谈心。出门前还好好的,回来就见两人眼圈微红,显然是说到了伤心处。
他面上不作声色,但心里却是微微一叹,对这个哥儿颇为同情。卖给谁不好,偏偏卖给原主这样的人渣。把他买回来就当个奴隶,有钱就在外头乱混,十天半个月才给他丢十来个铜板,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既然他用了这身体,一应责任免不了就得承担起来。这孩子还小,不过是初中生年纪,等养一养身子,或许还能去上个学,有个好前途。
柳意绵哪知季唯早将他未来做了盘算,看他盯着自己许久,以为嫌弃他不干活,连忙道:“我去砍柴了。”
刚一迈开步子,季唯就伸手拦了下来。
“砍什么柴,那里都够用七八天了,这饼还有好几块,都吃了吧。”季唯不顾柳意绵惊愕,将碟子塞到他手里后,就动了动手脚,活动筋骨。
原主身材不错,肌肉结实,随便一动,就传出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
周婶听着,忙拉着柳意绵后退了几步,“你果真把这饼给绵绵吃?”
季唯漫不经心道:“不就是几块饼,吃了就吃了,凉了可就没这滋味了。”
周婶又试探着说:“那绵绵吃了,家里可就只剩下一颗蛋了?”
她就怕万一这季唯为了面子,在她面前把饼给柳意绵吃。等她走了,事后算账,苦的还是这孩子。
虽说柳意绵被买来不过半年,但懂事听话,周婶早把他当自己半个孩子看待了。
“不还有一颗蛋吗?吃完了再买就是。”
季唯回答的云淡风轻,周婶心头却是狠狠一跳,颇有点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倒轻巧,钱花光了又要上街要钱,那些街坊邻里哪个看到你不恨得牙痒痒。”
“刚才婶子不也说了,这饼上街卖肯定有人要。我既然有正经生意可做,当然不会再干那些讨人嫌的事了。”季唯伸完懒腰,一本正经说道。
按照他的盘算,这灌饼制作简单,成本也不高。街市上一个馒头就要一文钱,加了鸡蛋的灌饼才卖三文钱一个。一颗鸡蛋,需要一至两文,他的定价算是大大的便宜了。
不过卖灌饼也只是权宜之计,灌饼没什么技术含量,当街卖要不了多久跟风者肯定数不胜数。等赚来第一笔启动资金,他也可以放开手脚,做点这时代见不着的好东西。
到时候,何愁没钱?
季唯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周婶跟柳意绵却是面面相觑。
她说归说,也没想过会有什么成效。哪里知道季唯真的变了个人,打算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
“夫主,你说的可是真的?”就算是胆小如柳意绵,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再次发问。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骗你们干什么。”
季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只不过……”
周婶大声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不收保护费了,这本钱哪里来?
人是活的,总不能被问题难死。到了晚上,季唯就找到了解决的法子。
原主老娘离世时,曾从手里褪下一枚玉镯子。水头不错,因常年佩戴在身上,养的光滑圆润。她说这是季家传家宝,要传给媳妇儿。不过她要去了,就先托付给原主,就压.在箱子底下,等取了妻再拿出来。
原主从没被逼到山穷水尽,兜里没钱大不了上街要钱,倒是把这镯子忘在脑后,从没动过什么歪心思。
季唯翻箱倒柜地找出来,忍不住在心里道歉。用绢布将镯子裹好,第二天一早,就直奔镇上唯一一家当铺。不过存了赎回来的心思,当的活当。价格低了不少,只拿了二两银子,一年后不用三两银子赎回,镯子就归了当铺。
季唯从镇子上回来,头件事就是拐到巷口李木匠家,打算请他做一个推车,方便上街做生意。
不过他一早李木匠家出现,一只脚踩在小兀子上在锯木头的李木匠就拉下了脸色,斥道:“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这也不能怪李木匠,谁叫他住在巷口,每回原主回家的时候都会经过。从原主嘴里说出来的话难听不说,还时常进屋来来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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