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宿长风已经懵了，他连刀锋都忘了收起来，就这样举着刀，微微低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主控室内的光很暗，宿长风那双金色的眼眸却闪动着光彩。
他又惊又喜，在突然回来的常洵面前，他那副平日里可以摆出的成熟稳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就扬起来了。
他甚至还没有思考为什么会有一瞬间同样的身体换了一个人这样的事情，眉眼微弯就笑着说：“你没事？”
常洵扫完了这几天的记忆。
他往椅背上一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口中随意地说：“你的刀要是在前进一寸我就有事了。”
他眼角带着笑意，眼睛眨了眨，活脱脱像是没有听出宿长风的话里有话。
可常洵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他要疯了！
【我让你照着以前演，是让你照着我之前的状态演！不是让你照着我没苏醒的时候演！！！】
他的系统真的是凌驾于这个宇宙所有科技之上的智脑吗？
小六委屈巴巴地说：【你没说清楚嘛……】
常洵：【……】
他还能怎么办？
被自家系统坑了，他也没办法换个新的。
“你当我好糊弄啊宿小鸣？”宿长风眯了眯眼，从上到下地看了一眼常洵。
他方才没反应过来，满脑子都是常洵再次出现的喜悦，现在缓过劲来，怎么想怎么不对。
他身体微微往前倾，靠近常洵的脸颊旁，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看得出来刚才的你和现在的你不一样，你今天要是不好好解释一下——”
“我们说好互相隐瞒秘密不追究的！！！”见势不妙，常洵干脆放弃了解释，直接开始装死。
宿长风：“……”
他歪过头，咬牙切齿地看着常洵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充满了生气和自信，带着一丝俏皮，没有一点胆怯，还左转右转地转个不停，明显是一副心虚的样子。
宿长风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张嘴，常洵立刻补充道：“或者你和我说说当初招揽浮屠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拿另一个“灵魂”存在这具身体里的情况来交换宿长风喜欢浮屠的原因……
常洵不得不承认，他是愿意的。
他对自己的情商很有自知之明，宿长风如果不说，他可能一辈子都猜不到到底是因为什么。
而且他还……挺在意这件事的。
尽管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宿长风似乎被常洵这几句话噎住了，差点就要被常洵开出来的条件引诱。
只是话到嘴边，宿长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临时改口道：“你不说我就……”
就怎么样呢？
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面前这个人的。
宿长风认识常洵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常洵真正在乎的东西。
难得一次看到常洵的脸上出现真正的紧张表情，还是上一次机甲失控的时候。
他的手上并没有什么对于常洵而言重要的东西。
宿长风的心情刚刚好起来，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他握着军刀的手颤了颤，这才缓缓将刀锋收起来，随手扔进兜里。
机器人端上来了两杯茶。
茶水还冒着热气，一丝清香逸散开来，平添了几分氤氲。
宿长风叹了口气。
他沮丧得快，想开得也快，不过几个瞬间就恢复了原来的状态，翘着个腿散漫地说：“你不说就算了，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没有恶意，我尊重你的秘密。但是之前那几天……”
宿长风不说话了。就算他信任常洵，这件事他表面说是算了，私下里还是会调查的。
一个人平白无故变成了另一个人，身体却始终都是一个……
不管从什么角度，宿长风都不可能装聋作哑。
常洵歪了歪头，他没料到宿长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追问，偷偷瞧了一眼对方的表情，看到宿长风那一副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了笑，这才说：“我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很难相信而已。其实你之前看到的状态，是我在身体里安装的智脑，在我意识昏迷的时候来扮演我，以免出什么事情。”
这话半真半假，听上去毫无根据，实则确实有那么一回事，虚虚实实交杂在一起。
这已经是常洵目前能说的最大限度了。
他一边在脑海中第一百次嫌弃自家系统，一边不疾不徐地说：“等我醒过来它就休眠啦。所以你不用担心，和情报部无关，和星辰公会还有刘家之间那些复杂的事情也没有关系，我自己的智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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