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折腾了半天，他这才穿好了情报部的藏蓝色军装制服。
常洵虽然一直歪着头，但是机甲里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在宿长风穿反了裤子脱下来再穿一遍的时候，他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宿长风咬牙切齿，“擦擦你的头发，把你的衣领扣好。三秒内不把制服穿好，我记你过！”
明晃晃的公报私仇。
常洵才不怕他，转回头来同宿长风那双金色的眼眸对上，咧嘴笑了笑说：“全扣上多紧啊？现在又没有别人在，别那么认真啦。”
居然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
宿长风佯装凶巴巴的样子喝道：“扣好！”
可惜常洵已经完全看穿了宿长风这一副色厉内荏、不会真的对朋友和部下下狠手的性格，得意洋洋地说：“不扣，你要是再叫我扣上，我一回去就在咱们情报部的内部网上公布你的尺寸！”
宿长风眨了眨眼，下意识脱口而出：“尺寸？什么尺寸？”
常洵本来看着他的眼睛，听到这个问题，他的目光从宿长风的双眼上移开，一路往下看，看到宿长风的下半身才停下来。
他没有说话，答案却很明显了。
宿长风：“……”
他不自觉地夹紧了腿，本来还有些醺红的脸庞顿时更红了起来，颇有些悔恨地说：“虽然、虽然没记得穿衣服是我不对，但是你不是转过去了吗？”
当然是转过去了，什么也没看到。
不过常洵现在就逮着宿长风这个把柄，怎么可能轻易松口承认。他笑了笑，双眸中充满纯真地说：“一开始没留意看到了啊。咳，尺寸还是不错的。”
宿长风：“……”
要命。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一会悔恨，一会又咬牙切齿的，过了半晌才说：“等大家重新集合了你记得扣好领口的扣子！”
常洵的威胁得逞，也不再说话，暗地里从小六那边询问了一下怎么使用个人终端进行个人卫生的护理，开始慢条斯理地处理起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或许是因为刚才以为常洵真的把自己全身都看了一遍，宿长风有些尴尬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躁动，忙着在心里谴责自己总是忘了浮屠，也没有再说话。
一时之间，机甲驾驶舱里变得安静异常。
在个人终端的护理功能帮助下，常洵的头发不过片刻就干透了。
行星的内部运动还在继续，他随意捣腾了一下个人终端，学习了几个自己原先不知道的功能用法，总觉得驾驶舱里的气氛太过奇怪。
他余光瞥到正在用个人终端看书的宿长风，方才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的□□的宿长风再次在他的脑海中晃过。
他虽然从头到尾都看到了，但其实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在今天之前，常洵一直不太喜欢那些原始的冲动和**。
他还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有过这些冲动，但是后来换了那么多次身体，跳跃了那么多个宇宙，渐渐地觉得三千宇宙中比这个事情有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也就没有感觉了。
可是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人类最原始的冲动。
太奇怪了。
常洵根本说不清这是怎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会对他有所影响的人。
是什么时候他觉得宿长风和其他人不一样呢？
是在竞技场上的时候，宿长风在一片人海中无声地对他说“加油”的时候吗？
还是宿成宏发疯那晚，在黯淡的夜色下用那双金色的眸子遥遥看向他的时候？
或者是在他和宿老爷子剑拔弩张前将他带走的时候、星舰上问他有没有把情报部当作“家”的时候、甚至就在刚刚他和宿长风经过那尴尬的一幕后？
常洵偷偷转了转眼珠，瞥向宿长风那边。
这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
他无声地吐了口气。
想什么呢，不管宿长风在他眼里有多独特，他也是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走、什么时候会走的人。
想到这里，常洵不知怎的，心底泛出一丝淡淡的苦涩和遗憾。
为了压下这个感觉，常洵想了想，突然对宿长风开口道：“宿大哥！”
“啊？”宿长风愣了愣，转头对上他的目光。
他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说：“你这个人，私底下不太正经，还蠢乎乎地喜欢一个没有见过面的秃顶壮汉。”
宿长风瞪大了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常洵突然开始说这样的话。
常洵才不理会宿长风这一惊一乍的表情，接着说：“还喜欢在人面前**，不礼貌到抹我一头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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