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你是……重芳?”这位明江兄姓汤,是以前一起逛窑子喝花酒的“兄弟”,王谢当然认识。
捏捏燕华的手:“别怕,别动,装醉。”接着王谢一把将燕华的头按向自己肩窝,转身对着一位醉醺醺枣红长衫衣冠不整的男人问:“怎么,明江是嫉妒我么?嘿嘿,我可是有独门秘方。”
“哦?重芳什么意思?”
“最近我可是做了大夫,专门研究了好几个《黄帝御女经》所记的妙方,配成了丸剂,一次一丸,男人只要服了,就是嫦娥也要忍不住下凡贴上来。”王谢递给他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当然我知道明江勇猛无比,可是,偶尔的换换口味玩个花样,不是更能助兴么?”
“此话倒是有理——重芳,你今天就换口味了?不如让兄弟我开开眼,是哪家的相公好手段,把谢少爷从美娇娥怀里拽出来?”明江打量燕华几眼,这身量骨架可绝对不是个小娘子。
王谢佯怒道:“你喝多了吧,看这衣裳,看这身量,明明是我家人喝醉!哼,本来还想好东西分享给你,那药丸的事儿权当我没说过!”
“好好好,我不对,我道歉,不过……兄弟,你说的药丸当真这么灵?”明江凑近,满身酒气,嬉皮笑脸地问。
“不信拉倒。”王谢一甩袖子就要走。
“哎哎,别走啊。我说,你手边有没有?让咱尝尝鲜呗。”
“……现在没有,不过今天晚上我给你送过去。”
明江一听大喜过望:“谢啦兄弟。”
“不用客气,我先走了。”
王谢小心翼翼带着燕华走出酒楼,虽然知道明江说的浑话,可是在听到“相公”二字的时候,王谢心里就是一惊,燕华明显停顿的呼吸和急促心跳,以及忽然肩头一沉,都在默默指责他今天出门是个很糟的主意。
“这个姿势,再呆一会,我们慢慢走。”王谢想让自己分担一下燕华的沉重,也想让怀中的温暖和踏实能存在得久一些,横竖两人身上也有酒味儿,路人看见他俩当街腻腻乎乎,闻见酒气也只会认为燕华真喝醉了。
却不知这句话也正顺了燕华的意,他在刚刚一瞬间,腿脚不受控制地软了,幸好是半倚在王谢身上,不然必定跌倒。后来那位明江凑近,酒气冲天的熏人,他难受得很,直到出门后才慢慢缓过气。然后,少爷说就这个姿势再呆一会!
——就在这青天白日的大街上?
从前王谢拥抱他,也只是两个人私下的时候,现在,不仅在大街上,而且还是一种很……亲昵的姿势。
竟然会和少爷这么亲密,一定是因为少爷的手臂很有力,一定是自己喝多了失了力气,所以挣扎不开,对吧?
燕华微微侧头,将脸埋在王谢肩上,唇角悄悄弯起,非常满意。便是让他再忍耐一次刚刚的酸楚,也值得了。
两个男子,竟然旁若无人地靠在一起,那个谢少爷脸上的神色真是……很包容很温柔。
裴回跟在师兄们前辈们身后,目光无意一瞥,微有怔忡,随即小脸稍稍白了些,快步跟上了众人。
“燕华,我们先去康安堂,再回新馆,就在那里针灸,可以么?”
“燕华听少爷的。”
一进康安堂,王谢先跟洛大夫打个招呼,安排燕华坐下,才问:“铺子里有现成炼好的蜜没有?”
“有的。”
“我要一些,再抓些药,老样子记账。”王谢提笔写药单,一边念给小吴,小吴一样样抓了,洛大夫好奇问:“师父,这几味药与固肾敛精有关,怎么又有巴豆?今天不会是要配……那种药?”
“哪种药?男人的药么?鼎新,这药不适合你,不过你若想要,师父给你另开一剂,保你两年以后再抱上一儿半女。”
燕华在一旁听着,有些纳闷。
针灸时,王谢并不隐瞒,笑道:“汤明江他口无遮拦,脾气实在不好。我本打算借着‘男人的药’让他多吃些苦头,看在他还知道道歉的份上,给他三丸好药,只在其中一丸里下足料巴豆,让他大大地腹泻一日,如何?”
这招相当高,两丸有效,只一丸闹他一下,事后查无踪迹,汤明江只会觉得是意外,再想不到被捉弄上去。
燕华才明白王谢是变着法儿给他出气,心底一喜,不由露出微笑。
新馆虽然是个陌生地方,但是有少爷在,没关系。燕华针灸后像往常那样睡了一阵,醒来后照例先清醒片刻,摸着不熟悉的东西,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侧耳听听,远处有细碎声音,便循着声音缓步走去,摸到门帘挑起,登时阵阵药香扑鼻,王谢的问话也随之响起:“醒了?睡得好么?”
“很好。”
“你稍微等我一下,药丸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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