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立刻得了众人拥护不提。
此时王谢,正在将最后一块榆木板固定在苏文裔断骨处,手法娴熟地包扎起来。
苏文裔看他跟平时一样不急不躁的,忍了半晌最后没忍住:“谢少爷,今日不是约了兴安医馆比试么?”
“是有这么回事。”王谢毫不在意地笑笑,“一会就去。”
“谢少爷有几成胜算?”苏家不似别处,上至苏掌柜下至跑腿小厮,都见识过这位的医术,所以问的是“胜算”。
王谢打好结,笑道:“你有私房银子没有?去盘口押罢,不会失望的。”
“谢少爷也知道有人私下开盘赌胜?”
“少掌柜足不出户都知道,我没道理不知。”王谢笑容不改,“赌兴安胜的是一赔二,赌我胜的是一赔五,这次赚银子的机会甚好,自然不可错过。”
王谢回家接了燕华,燕华表情哪有半分担忧?王谢想到日前自己提了一句外头有人开盘猜胜负,调侃问燕华有没有兴趣押一把。燕华的反应相当有趣——离开厅,片刻后匆匆返回,一手拿着二百两银票,一手拿着些散碎银钱,统统交到他手上。
“少爷,您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能当的,赶紧都当了罢,再找街坊四邻借点,多凑些银子去押。”
“咦,燕华你也转性了?不是最恨我赌钱么?”
“少爷会输么?”燕华反问,眉眼一霎时灵动之极,“明知必胜,不去押才是傻。”
听到燕华对自己这么有信心,王谢欣然一笑,用力搂燕华一把:“谢谢!”
巳时刚过,两人不急不慢地步入“客满堂”。兴安医馆的一些大夫和弟子早已到了,个个看向王谢的目光都不善,嘲讽者有之,鄙视者有之,不屑者有之,紧张者有之,强自镇定者更有之,就没一个是心平气和的。
——气度、气度不够啊,王谢暗叹,裴大夫就高深多了。
酒楼一层已经清出了一大块地方,场地周围,已经七八张桌子被人占了,闲聊着吃点心喝茶水,竟是将双方比试看作一场热闹。还有几位,看穿着不显,那谈吐举止倒是同行,料想可能是过来看看两家斤两,过来听听兴安医馆有什么秘方。
空地中央,两张桌子隔着一面屏风,遥遥相对,桌上文房四宝齐备,其中仅笺纸便有厚厚的一摞。上首也有两张桌,却是并排摆放。
王谢用眼一扫,心想还要人来评判?微微不悦。
“重芳你来了,燕华也来了啊。”说话的是王四掌柜,旁边跟着洛大夫和小吴。
王谢引着燕华转身:“四伯到得早。”
“好好应战。”都到这个时候,再问东问西就是没眼力了,王四掌柜也深谙此理,只挤了挤眼睛,悄声道,“我可是把私房钱全押上了。”
王谢笑笑:“四伯不会失望的。”心想王四掌柜果真有魄力敢冒险,就凭着自己辨过一回药,救过一个人,便敢与兴安医馆对上——“康安医馆”与“康安堂”字号相同,一看就知两者关系,自己若是胜了还好,若输了,王四掌柜血本无归,兴安医馆给人看完病开方子时,再有事没事暗示“康安堂”的药不合适,他的生意必然大受影响。在这种情况下王四掌柜选择主动搭话,没有贴着兴安医馆,便是表明态度。
却不知,王四掌柜心里也是有些后悔的,只不过见王谢气定神闲,自己也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赌上一赌了。
洛大夫在旁,跃跃欲试道:“师父,一会徒弟陪师父上去?”
“一会有血。”王谢笑问,“你确定要上?”
洛大夫嘿嘿了两声。
王谢依然请小吴专门照拂燕华,将他安排到王四掌柜桌上坐了,自己陪着还没坐稳,就见门口一下子走进十几个人,并没有各自找地方坐下,而是恭恭敬敬等后面的老者缓步进门,才齐施一礼,朗声道:“见过馆长。”其中最末一个少年,正是裴回。
这位老者正是裴大夫,他摆摆手,大家才纷纷落座。王谢眼尖,裴大夫身后除了裴小妹、两名陌生人之外,就是那天酒楼外头遇上的两人。
“重芳,”裴大夫和颜悦色地道,“劳你久等。”
“裴老先生。”王谢上前行了个礼,不忘用紧张希冀的眼神望一眼裴小妹,医馆众弟子不约而同撇了下嘴。
裴大夫只作不知:“重芳的题目可都已备好?”
“裴老先生,今日莫非有谁过来做评判么?”
“不不,”裴大夫笑道,“只是那日之后,老朽想起一事,思索许久。”
第23章 比试
“老先生请讲。”
“重芳一人,愿与我馆上下切磋,实是好事一桩,不过——”裴大夫话锋一转,“关于答案当众公布之事,似有不妥,各家医馆都有独到之处,双方当众宣读答案,旁人听得一知半解,画虎类犬反而不美。老朽再不济,也比重芳虚长了几十个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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