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开始脱衣服，被胤大手止住。胤面露疑惑，抬头问道：“怎么了？”
胤有些尴尬，他起初并不知道这暖阁里就准备了一个大浴桶，但照此刻方向发展似乎只有……他咳嗽两声，别扭的开口。
“身体冰冷要是骤然进入热水，恐怕对身体不好。”
胤似懂非懂的点头，手上解衣服的动作却是没停，等到脱到只有里衣的时候，胤才停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探了下水温，接着把自己沉浸在水里。温水骤然接触皮肤，胤只觉得仿佛再次重生了一般，他舒服的叹了口气，转眼对上木在一边的胤。
“四哥进来吧，没什么要紧的。”
“哦……”
胤半天才迟疑的移动，如法炮制，迅速脱掉外衣钻进水里。浴桶挺大，两个大男人一点也不显得拥挤，但是偶尔的触碰还是有的，弄得胤很不自在。
“四哥，你不舒服？”
胤惊了一下，忙摇头，转移话题：“这么多年了，居然又和八弟呆在一个浴桶里，命运还真是神奇！”
对面的胤垂下眼，淡淡地笑了，他划动水波，问：“四哥要和我说的话，就是这个？”
胤看了眼靠在浴桶边缘的胤，热水打湿了他的睫毛，原本冻得发青的脸现在在红扑扑的，双唇湿润的快滴出水来，被浸湿的白色里衣覆在皮肤上，若隐若现。胤动了下喉咙，移开视线。
“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咱们兄弟相聚这么久，还没有好好聊过天。”
胤眼波转了下，也没多问。胤接着说：“八弟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他记得这问题在初次相遇时也问过，当时记得好像回答是‘挺好的’。
“挺好的。”果然，胤黑线。
“那八弟想不想听听我在边境过得这些年？”
胤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盯着胤，有些松动，又有些排斥。复又垂下眼睑，专注的盯着自己的手看。胤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的开起口来。
“出征后的第一个年头我是在军营周边的小村落过得，三十那天下了雪，北风刮得挺大。我们落户的那家只有两个老人和三个孩子，男丁都去打仗了，本来还有个媳妇儿，可惜后来战乱频繁，也没了。”
胤看了对面一眼，胤睫毛颤了一下，依旧安静。
“那晚，大哥问我，这除夕夜有没有兄弟想念我们，我没有回答，心里却格外笃定，必定有这样一个人。”
胤的睫毛又颤了一下，胤微笑，口中慢慢叙述，将在塞外的那几年中发生的大事琐事挑了几件严重的说了，当说到他打先锋，胸膛中箭，几乎毙命的时候，胤终于抬头看他了。
心脏偏上的位置，果真有道年岁已久的伤疤。蜷在一起，微微凸出，有些狰狞。
黑眸里的担心是骗不了人的。
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胤看着他，一眼不眨：“那一箭几乎让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每天盯着素色的营帐，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在那段时间里，我只有靠着和八弟的回忆，才慢慢撑了过来。”
胤咬牙，默不作声。
“八弟可知道，我一直盼着见你？”
“该起来了……”
几乎是胤刚往前面移了少许，胤就猛地站了起来，水声哗啦啦的响，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良妃的声音。
“身体还要不要紧？水还热不热？”
胤看过去，张口，突然被起身的胤拉到怀里，捂住了口。胤的眼有点冷冰冰的，他朝着门口说道：“娘娘，我想和八弟说会话。”
即便面色冷峻，声音却异常的温柔。
门外的良妃似是有一瞬间的愣神，倒也没多想，只是又多吩咐了几句：“知道你们兄弟许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只是别又冻着了，水凉了记得叫唤一声，让奴才过去添一添。”
胤放开怀里的胤，也不回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胤看，无奈良妃还在外面等着，胤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脸朝着门口道。
“额娘，我们会注意的。”
“恩，那就好！”
等良妃的身影走后，胤才重新审视身边的胤。谁知刚一对上面，就被胤脸上笑意给气到了。
这人，怎变得这般无耻了！
胤沉下脸，默默坐回水里。因为暖隔里的炉子及旺，水温倒一直没怎么变过。热气莹莹向上，衬得胤的脸忽明忽暗。突然就听到胤幽幽一叹，偏偏那里面似是有无尽的哀怨和委屈。
胤顿时不爽，拿眼瞪他。胤笑，竟摸了过去。胤见他过来，顿时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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