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捏紧了他的手,去亲吻他的眼睛,小声地问:“小明,你睡着了吗?”
傅野猛地一恍,睁开了眼。
大脑还是空的。只有视觉神经反馈在大脑中的眼前的景象。
青年的面容,清晰而深刻,眼尾总带着抹没睡醒似的薄红,用指腹摩挲过他眼睑下,把那点儿湿润舔了进去,笑起来,犬牙白而尖利:“做噩梦吓哭了?厉害啊弟弟。”
傅野盯着他,喉结微动。
青年还在兀自说:“要江正鸣知道你看他比赛能看睡着了,他估计会特高兴。你刚才梦见什么了啊?”
“梦见你了。”傅野低低地说。
周齐:“??”
周齐还没来得及问“你梦见我什么了我他妈能把你给吓哭”傅野就亲过来了。干干净净的,什么味道也没有,沾上了他刚吃过的糖的甜牛奶味儿。
他还坐在傅野腿上,姿势不太舒服。
可傅野还能让他更不舒服。
傅野扶在周齐腰眼。青年的体温泛上热来,敏感得发颤。
“操,”周齐很压抑地喘了一声,“你别动……放开,你让我站起来。”
一局,两局,三局。
第三局刚开,比分一比一。周齐想转移话题:“赌个比赛行吗,赌谁赢,几比几赢。我赌r,三比二赢。”
傅野却没回应他,只是从后面很轻地亲吻他,一触即分。
好久,他才哑着声音问:“周齐,我们以前认识吗?”
周齐一愣,仰着头,没说话。
傅野便自己说了:“你说过我们以前是认识的,但我把你忘了。”他顿了下,“所以,我和你以前就在一起过了吗?”
周齐没话说,可他又不会去骗傅明贽。“嗯。”他应。
傅野没再像往常那样质疑他,甚至认为他是认错了,把他认成了另一个人。傅野只是问:“那你可以和我讲讲我和你从前的事吗?”
“为什么突然要我讲以前的事。”周齐站起来了,立在傅野面前。傅野仰头看他,他低头看傅野,依旧笑着,好似没事一样。
傅野回答了:“因为我想记起来。”
周齐把手里剩下的半根棒棒糖“咔吧”咬碎了,细杆丢进了垃圾桶。没说话。
“如果我记不起来了,我想你来亲口告诉我。”傅野说。
周齐两手空空地在原地站了半晌,眼眉忽然弯出笑来。他笑着,乜着傅野,字正腔圆地问:“傅明贽,你真想听我说一遍?”
他自问自答似的评价:“这可不是个好故事。”可周齐又想了想,插兜说,“也行吧,我给你讲。”
讲完了,说不准就气得和他一拍两散了。
周齐能想到的分手的最理想的状况就是傅明贽不喜欢他了。当朋友可以,当情人就算了。
他不喜欢去故弄玄虚,自导自演出些下三滥的幺蛾子,临走前再往人身上捅几把刀。这何必呢,他还没混蛋到这个地步。
傅野对他这么好。
他能做什么呢?
周齐现在是真想抽烟了。
他盯着傅野,问:“现在要听吗?”
“现在不用。”傅野坐着,交叠着腿,慢条斯理得好像着急的不该是他。
周齐心里火被点着了,躁得慌:“那他妈的什么时候?”
傅野想了想,问:“结婚前一天?”
周齐:“……”
那这是,不用说了?
周齐把嘴闭了半个小时,闭到第三局结束。第四局开了,周齐终于没忍住,拿新的牛奶棒棒糖戳了戳傅野的手背,巴巴地看他:“傅明贽……如果我不跟你结婚呢。”
傅野把视线从屏幕转出来,瞥他:“那你想和谁结婚?”
周齐:“我就不能不结婚吗??”
“你已经快三十了,”傅野嘴角翘了翘,低声去叫,“哥。”
周齐:“……”
上个世界周齐很没高中生的自觉,这个世界也没快三十的自觉。
在周齐心里,他一直是一个二十一岁的杰出职业选手。
“早晚都要结婚,结婚对象也不会变。早点结婚不好吗?”傅野云
淡风轻地说,“嗯?哥哥?”
周齐:“……”
操。
傅明贽叫他哥哥了。两遍。
快三年了,傅明贽一共叫过他哥哥两遍。还是逼良为娼、不情不愿的那种。
周齐捏紧了棒棒糖的细杆,瞧着傅野,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傅野轻笑:“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周齐把棒棒糖递过去了,郑重其事道:“叫哥哥就给你棒棒糖吃。”
可傅野没接,斯文地看着他,说:“不结婚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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