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_蓬莱客【完结+番外】(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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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乔沉默。

  “你也不是我的妻,你嫁了刘琰,与我不过是陌路,和我唯一的关系,便是最后被我所迫,死在了他的剑下?”

  魏劭慢慢地转过身。面容隐没在了夜的黑暗里,看不到他此刻的神qíng。

  只听到沙哑无比的一把声音,透出浓重的涩意。

  小乔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一双玉臂缠上了他的脖颈,温暖gān燥的身子,贴在了他冰冷cháo湿的胸前,踮起足尖,将唇贴到他冰凉的带着雨水的唇上,印了深深的一吻。

  “夫君,我先前一直不说,就是不yù引你的无谓烦扰。就算那真的是前世,也都已经过去了,一场虚幻而已。如今的一切,才是真实……”

  窗外又一道闪电掠过,照出两人的面容。

  魏劭沾着满脸的雨水,脸孔白的瘆人,双目幽幽,似放着蓝光。

  他借着身后那道突如其来的短暂的光明闪电,紧紧地盯着小乔的面庞,忽双手捧住了她的头,用力地反吻她。

  闪电的蓝光迅速退去,房里再次陷入了黑暗。

  伴随着头顶相继而来的轰轰雷声,他用急躁到近乎粗鲁的动作解了她的上衣,贪婪地亲吻,急促地用掌心去抚摸她身上每一寸只属于他魏劭的温暖肌肤。

  很快他冰冷cháo湿的皮肤升起了温度,血液沸腾。

  他无法想象,自己会盲到何等地步,才会立了苏女为后。

  他更加无法想象,她竟嫁过刘琰,和自己曾为陌路,直到临死,在她的心目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可怕的复仇者。

  即便那只是存在于一个她梦境里的所谓前世,他也感到不能接受。

  根本无法接受。

  他被不甘、羞愤,以及一种深深的后怕所紧紧攫住,呼吸急促而粗浊,猛地将她放倒在了窗边的一张案台上,扯开自己身上的羁绊,宛若一头饥饿饕餮,朝她压了下去。

  他还未出他母亲的百日热孝,但这一刻,没有什么,是不能抛掉的了。

  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必须要占有她,就在此刻。

  只有占有住她,实实在在地体会到她那具身子禁锢自己的真切之感,他才能说服自己,今晚那些他终于问了出来的事qíng,都只是她的一个梦魇而已!

  “夫君——啊——”

  小乔喉间溢出颤抖的娇唤之声,声未歇,便被头顶又滚过的一阵雷声所掩盖。

  夜雨潇潇,风拍着开启的窗户,啪啪地击打着cháo湿的窗棂,不时有闪电掠过漆黑夜空,不绝的雷声中,魏劭近乎狂热,夺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肤,肆意反复占有,令她吞吐自己,摧她心肝,食她血髓,入她心魂。

  漫漫长夜,终至黎明,雷声散去,雨水止歇,天际放晴。

  小乔面颊泛红,全身上下,布满了昨夜被丈夫nüè爱过后的点点可怜印痕,筋疲力尽卧于枕上,沉睡不醒之时,被人qiáng行唤醒。

  她略微茫然地睁开眼睛,借着屋里的晨曦,才见魏劭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了,穿戴整齐,腰悬长剑,jīng神奕奕,正在旁看着自己。

  一下想了起来,忙撑着要起身,被他轻轻按回了枕上。

  “蛮蛮,我这便走了,你不必送,安心在家。等我下次回来接你,天下必归大燕之地,你是我魏劭的皇后,天下人真正的皇后。”

  他俯身,带着怜爱轻吻了下她的额,凑到她的耳畔说道。

  声虽低沉,却一字一字,隐含力量。

  第161章

  次年二月,chūn寒依旧料峭。这日,隐隐涛声之中,huáng海之滨的一个无名小渔村口,仓皇逃入了一众数十的人马。

  连年的战乱,致使荒僻如此的一个渔村里也少见青壮,不过只余下十数户,皆老弱妇孺,面色焦黑,衣衫褴褛,骤见村口逃入了这一众人马,虽神色惊惶宛若丧家之犬,有歪戴梁帽不顾扶正的,有蓬头散发、脚上靴子也掉了一只的,只看服色,却显是上等的高贵之人,中间还夹杂了一个面覆华丽huáng金面罩的女人,落入村民眼中,未免奇形怪状。

  村民惊恐无比,呼儿唤女,四下散逃而去。

  身后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近的仿佛能听到马蹄落地和厮杀的声音。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忽从行进的马背上跌落,梁冠骨碌碌滚到了路边,他摔断了腿,张皇呼救,却无人理睬,一转眼,数十人便从他面前如风般卷过,将他,也将他发出的惊恐呼救之声给抛在了身后。

  对面行来一个身背缆索,似刚从海边而归的老渔民。见到对面这一行人马,老渔民转身要逃,立刻被抓,士兵以刀胁迫,bī老渔民带去泊船之处。

  涛声阵阵,带着寒意的咸腥海风也迎面涌来。

  马蹄陷入了滩涂之地,难以前行。刘琰一行人便下马踏入泥涂,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往泊了渔船的海边仓皇而去,终于逃到船边,众人皆已赤脚,衣角沾满泥巴,láng狈不堪,靴履尽数cha在了身后那片泥泞的滩涂地里,仿佛一只一只正朝天张开的黑色嘴巴,徒劳地呻吟、呼号。

  正落cháo时分,渔船被迅速推入海水,老渔民也被bī着一同上船掌撸。

  只是渔船却不够大,容不下全部一行人。

  刘琰、苏娥皇、刘扇、被封大将军的原阳都太守梁济和他那个被刘琰立为皇后的女儿,以及最后的十来个士兵登船后,便再无落脚之地了。

  王霸窦武邓勋等人,早已经没了平日老成持重的模样,跣足弃冠,身上沾满脏污,须发面额,亦点点泥巴,全都跪在了海边,面向渔船上的刘琰,有嚎啕大哭,也有不顾污泥沾面,磕头送行的,乱成了一团。

  便在此时,董成猛地推开了前头挡住自己的窦武,淌着海水追上了渔船,奋力扒住船头,一脸的涕泪:“陛下,勿弃我!容我上船!当初乃我忠心保你,助你上了帝位,今日你岂可这般弃我……”

  渔船随了退去的cháo水刚刚下海,本就不稳,被他这样扒住船头奋力要爬上去,立刻左右摇晃起来。

  刘扇趴在布满了滑腻腻污痕的船头,以脚拼命踩跺董成的手背,见董成咬牙拖着渔船就是不放,遂拔出身边一个士兵的腰刀,朝着董成双手便砍了下去。

  惨叫声中,董成一只手的手指被断,掉落的瞬间,出于求生本能,另手胡乱一抓,抓住了刘扇的脚腕,刘扇站立不稳,竟被董成拖着,二人齐齐栽进了大海里。

  cháo水阵阵,两人迅速被卷着冲离了渔船,刘扇不识水xing,掉落海中,一边奋力踩踏挣脱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董成,一边朝着渔船嘶声呼救:“陛下,救我——”

  话音未落,一个làng头打来,将他盖住,一转眼,两个人头便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刘琰立于船中,海风chuī的他衣袍猎猎作响,他双目定定地遥望着远处追兵渐渐上来的方向,神色木然。

  渔船在海边那群遗臣的哭号声中,随着退去的cháo水,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

  ……

  第二天的傍晚,没有任何补给的刘琰一行人,在老渔民的掌舵下,终于登上了一座小岛。

  这座小岛有人居住的痕迹,海滩边晾晒了一些破烂渔网,远处隐隐可见几座低矮茅棚的影子。

  梁济请刘琰稍息片刻,自己带了兵丁去寻岛民。

  苏娥皇一上岸,就趴在礁岩上不断地呕吐,面上那只蝶罩不慎掉落,被一阵làng花卷走。

  苏娥皇尖叫一声,不顾正在卷涌的海làng,追了上去,终于从沙滩上抢回了面罩。

  她浑身湿淋淋的,脸色惨白,犹如一个死人,紧紧捉着已经有些变形的面罩,立刻便要戴回脸上。只是两只手颤抖的厉害,戴了几次,面罩都脱落而下。

  最后终于叫她勉qiáng戴了回去,她几乎爬着手脚并用地上了岸,最后瘫坐在一块礁石的近旁,不住地喘息。

  刘琰就在她近旁,面容憔悴,嘴唇gān裂的已经出了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泥塑。

  很快,梁济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壶清水,奉给刘琰,说岛上有几十户的居民,都是从前为了躲避战乱从附近海边渔村逃到岛上聚居的渔民,方才已被士兵全部控制住了,请刘琰先去休息一夜,等预备好供给,换一条更大更安全些的船,明早再想法子逃的远一些。

  苏娥皇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道:“陛下,海道阔达,魏逆再手眼通天,等离了这近海海域,料他便也无可奈何!我们可以南下,等到了南方,养jīng蓄锐,有你汉室正统帝王的身份,何愁天下没有忠臣!日后讨逆,再杀回洛阳,将魏逆碎尸万段,报仇雪恨!”

  海风很大,她的声音也被chuī的带了点不真实般的嗡嗡颤声,但却铿锵无比,连梁济似也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希望。

  原本已颓然的jīng神竟也一振,看向了刘琰。

  刘琰被梁后扶着,慢慢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朝着岛屿正中地势最高的那片聚居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

  聚居地的一块平地上,跪了几十个衣衫褴褛的渔民,男女老少都有,用惊恐而困惑的目光,看着渐渐走来的刘琰苏娥皇一行人。

  刘琰钻入一间最大的茅棚,一进去,便躺在那张铺在地上的勉qiáng算是chuáng的破烂席子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茅棚外海风呼啸,怪声阵阵,似只只厉鬼在海岛的上空往来巡游不歇。

  刘琰终于感到疲惫了。

  他睡了过去,脚边的地上伏睡梁后。

  月光从茅棚顶的一个破dòng里照入,洒在梁后年轻姣好的面容上,也照出她眼角的一片残余泪痕。

  忽然,睡梦中的刘琰猛地睁开眼睛,弹坐而起。

  梁后被他惊醒,一骨碌爬了起来,扑到他身边,道:“陛下你怎的了?”

  刘琰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月光下梁后的面孔,渐渐露出迷离的神色。

  梁后试探着又唤了他一声,见他不应,盯着自己的目光愈发诡异,心里发毛,慢慢地往后退去。

  刘琰忽将她扑倒。

  “……你是我刘琰的妻……说,你要与我生同衾,死同xué……”

  梁妃虽为后,平日却不大得他的亲近。此刻落到了这样的田地,感到他紧紧地抱着自己,伴随着颤抖的含糊声音,冰冷的嘴唇不住地落于自己的面颊上,心不禁砰砰地乱跳,慢慢闭上了眼睛,颤声道:“陛下,我已是你的妻,必定与陛下生同衾,死同xué……”

  刘琰更加疯狂地亲着她。

  “朕知道你是被迫的!你是被你家人qiáng行嫁与魏逆的……他们都该死,罪该万死!但只要你回心转意,朕便既往不咎,朕封你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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