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百里水月一脚踏进了空旷寂寥的神坛外围,和上次来的繁忙不一样,现在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也不奇怪,仪式已经筹备到了最要紧的关头,所有的巫者都定是在神坛的内部各就各位了。
而大巫肯定是翘首以盼他的到来了。
百里水月不是很急,他甚至很享受这段通往神坛核心的路程。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大巫亲自牵着他的手,领着他来的。
他的印象很深,那时大巫牵着他的手很粗糙,粗糙的像雨水打磨过的石面,冰冷瘆人。
甚至让他有了一种自己的手被野兽叼在嘴里的恐惧。
没有任何来由,他心里便畏惧起这位在部落和神一样的大巫。
面上他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的本能却早就想掉头就跑。
他当时疯狂地想离开这个骇人的地方。
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过去和现在的心境终是不一样了。
可有时候百里水月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要是他当时真的听从本心逃走了的话,会不会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或许就能和以前一样将自己的身心全全奉献给狼王,然后糊里糊涂地活在这世上。
不过这一切终究是想想,谁让当时的他和族人们一样都是那么的敬畏狼王呢?
敬畏到即使陷入无间地狱之中,他还在可笑的反省自我,想着是不是自己犯下了什么错误狼王才这般惩罚自己。
是因为自己偷吃了安洛达的肉?
还是因为他不小心顶撞了巫者说得话?
或者说是因为他悄悄有了想离开凛冬的异心?
百里水月不知道到自己是哪一条罪行被高高在上的狼王知道了,狼王要这样惩罚自己。
直到现在百里水月心里还是不服气的,他想着若是有机会,等他到了狼王面前定会好好问问清楚。
“终于到这一刻了。”百里水月停下了脚步,习惯性地打开皮酒壶,给自己灌了口烈酒。
他面前是那扇熟悉的厚重大门,而大门里便是神坛的核心。
他的手才轻轻抚上,那惨烈的画面便一下子涌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扇门的后面是他整整一年梦魇的根源,让他想想当时大巫推开石门的时候他看见的是什么。
是一具布满刀口、让人看了反胃的肉体。
是他最爱的哥哥,百里冰封。
咚咚咚——
厚重的石门的被敲响,百里水月的手从怀里放下,眼睛微阖耐心等待着。
他并没有等太久,石门内的人远比他心急的多,很快在咯吱咯吱的杂音里,石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了。
“你终于来了,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快点进来。”苍老的声音有些急迫。
百里水月并不慌张,走得不紧不慢。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寒呢?”
“寒在后面。”百里水月淡淡地说道。
老者缓缓踏出石门张望,他左右打量着却并没有在昏暗的走道内看见任何人的身影。
一声的闷响。
那是坚刃入肉的声音。
大巫的身子因为剧痛不受控地一怔,凸起的浑浊眼珠子有些不可思议地往自己的胸口上望去。
不知何时那里竟然开了一个血洞,血水像泉水般源源涌出。
“你——,你——,你——”大巫的喉咙咕噜噜的响着,却无法将最后的话完整地吐露出来。
“别怕,只是狼王想你了。”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念道。
“不——不——不”老人的喉咙里发出了怪物般的嘶哑声。
噗嗤一声,锋利的匕首从大巫的身体里抽离,匕首端上水蓝色的晶石折射出妖冶的光芒。
“大巫!”
“大巫!”
“大巫!您怎么了?”
其他的巫者感觉状况有些不对,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仪式需要巨大的法力辅佐,他们都得到的命令是无论何时都必须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能随便离开。
因为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离开,整个仪式就功亏一篑了。
巫众们惶恐的呼唤并不能阻止大巫身体里力量的流逝,他的面目狰狞可惧,却无可奈何。
“为——什么——”大巫想不通。
他不知道仍他摆布的棋子怎么会脱离了他的控制。
然而不待他细细想明白,死亡已经在他身上降临。
砰地一声,枯骨一般的身体终是倒在了冰冷的神坛上,一动不动了。
“百里水月,你真是疯了!你竟然敢杀了大巫!狼王不会原谅你的!”很快便有巫者对着站在那的身影大声叫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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