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辉挑挑眉毛, 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似乎不够, 他转过身向赵佩看去却楞住了。
月余不见, 赵佩竟大变了样。从前她虽然瘦,面相刻薄, 尖嘴猴腮,可好赖还有股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的傲气撑着。现在的她虽然还在勉力维持那股骄傲,可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颓废阴郁出来, 似整个人常年生活在压抑中。
“范春娟,我告诉你这小伙子可是马经理他家亲戚。上次的事是人家叔侄两个闹着玩的,你还当真了。”赵佩讥讽道。
“什么,怎么可能?”赵佩不可置信的大叫一声,“我怎么不知道马经理还有这样一门亲戚?”
这下不止范春娟,旁边柜台的女人也跟着讽刺道:“赵佩,你这话说的真可笑,你是马经理的谁,马经理家有哪门亲戚还得经你一一审核啊?真是不要脸,这还真当自己是小了,手都插到人家家里亲戚上了!”
赵佩脸色青白,“我都说了那是他胡说的,我才没有做过,我只是单纯想搭马经理的车回家,他是我姐夫,顺路捎我一程怎么了,还有我没有搂过他的腰。”
解释过多少回了,可就是没人听,这些人总是有事没事就要拿话出来敲打她,谣言简直要令她发疯。
赵佩歇斯底里的叫道:“你和他们解释,告诉他们你是污蔑我的,快点,快点解释啊。我受不了了,我受够了。”说着疯狂的抓上来。
被陈明辉闪身躲过,赵佩的样子并未使陈明辉心软,他没什么好心软。当初这个女人陷害他的时候可有想过他小小年纪就要养家,要是失了这条财路,身后那一大家子怎么活。这要是他运气不好了些,或者换个真有一大家要养的老实人,是不是就真给赵佩害的家破人亡了。
如今这一切只能是她的报应。
陈明辉冷笑,“我解释什么,我只说了我看到的,那就是你非要坐在人家马经理的后车座上还企图要搂马经理的腰,被马经理躲开并冷着脸撵下去了。这就是我看到的一切。”
“都这样了还说不是勾引,那怎样才是,非得脱.光了躺床.上勾引才算。”
“真恶心……”
这么长时间赵佩的人缘还是一如既往的差,没什么改变。陈明辉赖得再看她闹下去,就对范春娟道:“范姨,明天我就回老家了,过来和你道别。”
范春娟道:“怎么不做买卖了?”
“我还是个学生,过几日要中考了。”
“怪不得马经理那么生气,说了那样的话,原来是你逃学出来的,这就难怪了。”
陈志辉笑着点头,又和范春娟闲话两句就离开了。
海市的百货大楼可比他们镇上的东西全多了,什么都有,还不像镇上的总缺货,今个没白糖明个没香油的。
他现在手上有钱有票,看中什么就买什么。
这时候的人嘴巴里都没滋没味的,就缺肉味和甜味,大白兔奶糖来三斤,再来一斤水果硬糖。麦乳精买两罐,这时候的人一般买麦乳精都是回家给老人婴儿吃的,但陈明辉知道这玩意算营养品,钱宇也喝得。钱宇那小身板太单薄了,需要好好补补。
还有蛤蜊干、冻虾仁、牛肉干、腊肠,这些东西一样买了二斤。还有一些他们那里没有的果脯糕点面包陈明辉都买了不少。另外还买了几块肥皂,这东西他们镇上百货大楼倒是也有,但陈明辉还是在这里买了,他看包装就觉得海市这边的比他家那边的要好。
不知不觉走到手表区,陈明辉的目光落在上面,一旁坐着的两个服务员都没动,主要是陈明辉穿着太寒酸,横看竖看也不像能买起的。
陈明辉问:“这表怎么卖?”
两个服务员低头打毛衣,谁也没答他。
陈明辉不得不又问遍,“手表怎么卖?”
一连问了两遍,实在不好装继续听不见了,其中一个服务员才不得不搭腔道:“一百四十五一支,一张工业票。”
另一个服务员翻个白眼,小声道:“你搭理他干什么,看他的穷酸样就知道是买不起的,装大款问问两句干看两眼就得寻个由头走了,这样的人还少吗,就你愿意理他。”
这种事遇见的多了,看了一溜十三刀结果也不买,还要倒找个理由说她们的东西怎么怎么样,绝口不提自己没钱没票。这样的人多了,服务员就烦了,下意识就养成了看人穿衣打扮判断这人有没有购买能力的习惯。尽管一看就知道陈明辉是个穷酸人,其中一个服务员还是将表拿出来给他看了。
其实陈明辉是能买起的,他手里也有工业票,他卖服装的时候就特意留意着收工业票,拿工业票过来买服装的,价格上要便宜一半,因而还是有人愿意拿工业票过来买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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