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夫人冷哼一声,道:“能遇上什么事儿?老身若是再不来,老身这孙儿可就要遇上大事儿了!”
燕老夫人的话音未落,燕峰便立刻扯开嗓子哭号一声:“祖母!祖母啊,您若是再不来,孙儿怕是就再也见不着您了!”燕峰一边哭号,一边挤开燕灵和燕秋尔,踉跄着跑向燕老夫人,然后猛地一扑……
燕秋尔以为燕峰这么一扑该是抱住燕老夫人的脖子或者肩膀什么的,结果燕峰临了双腿一弯,竟是跪倒在燕老夫人面前,抱住了燕老夫人的大腿。
一听宠爱的孙儿那死了父母似的哭号声,燕老夫人的心肝一颤,赶忙甩开燕生和燕齐的手,扶起燕峰,心疼地说道:“哎呦,我的乖孙儿,快起来,祖母来了,跟祖母说是谁欺负你了,祖母给你做主!”
“祖母!”听了燕老夫人这话,燕峰哭得更惨了,可也只是哭,并不对燕老夫人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此情景,燕灵轻哧一声,不屑地呢喃道:“多大个人了,还哭着跟长辈告状,不要脸。”
闻言,燕秋尔抿嘴笑了笑,伸手偷偷戳了燕灵一下。燕老夫人面前,少说话比较好。
燕浮生后退两步,站到燕秋尔身边也戳了燕秋尔一下,待燕秋尔偏头看过来的时候,燕浮生便以眼色相问:我还哭吗?
燕秋尔看了看燕峰与燕老夫人那边儿,再看了看燕生,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燕峰可算是精明了一把,他哭得这般委屈,越是不急着与燕老夫人抱怨他的委屈,就越是显得他满腹委屈,而越是这样,燕老夫人就越心疼他。怪不得燕峰能得精明难伺候的燕老夫人的宠。
燕生的视线从腾远堂里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而后偏头对身边的燕老夫人说道:“母亲,这腾远堂不是个说话的地儿,您也累了,咱们先去东苑。梁成呢?”最后这一句,燕生是看着燕秋尔问的。
梁成自从成为燕府的内务管事之后,除了随他出门,甚少离开燕府,此时为何不在?
与燕生四目相对,燕秋尔也是一愣。对啊,梁成呢?燕峰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怎的没瞧见梁成?
燕秋尔四下张望一番,想了想,开口道:“梁管事兴许是有事出门了,便由我去东苑替祖母收拾出一处院子吧。”
“嗯。”燕生微微蹙眉,心有不愿,却还是点了头。
“女儿也去帮忙。”见燕秋尔得了同意转身要走,燕浮生也与燕生打个招呼,赶忙转身跟上燕秋尔。
“诶?我、我也去!”燕灵也转身跑走。
从后门出了腾远堂,燕秋尔先让人替燕老夫人准备了些吃食,这才点了几个仆婢往东苑深处走去。
南北向的东苑里,燕齐等郎君依次住在南端靠近燕府大门的地方,而燕生的世安苑则在最北。也不知是不是为了今后燕府可能继续添丁,东苑这最南与最北之间还差了好大一块儿地方,皆是已建好的院落,却座座空无一人,若是夜里顺着东苑大道向燕府深处走去,路过这一块无人区还真是挺吓人的。不过燕老夫人来了,也只能在那无人区里挑个院子住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该把她安排在哪儿头,是要方便她有事无事去燕生的世安苑骚扰燕生呢,还是要方便她去骚扰郎君们?
左思右想了一阵,燕秋尔还是决定将燕老夫人安置在世安苑附近。
“你们说那燕峰怎么就那么讨厌呢?”燕灵挽着燕浮生的胳膊与燕秋尔一道往东苑里边儿走,一边走一边不满地抱怨,“他今年多大了?我记得是比秋尔还要年长吧?怎的遇到事情就只知道向外祖母告状?外祖母也真是的,想要宠着他,就把他圈在身边好生宠着得了呗,干嘛还把人送到常安燕府来?这不是给舅舅添堵呢吗?瞧他方才哭得泪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女扮男装呢!”
燕秋尔无奈一笑,道:“灵姐姐,言多必失。”
燕灵一听,立刻探头瞪着燕秋尔说道:“谁怕他啊!有外祖母给撑腰又怎么样?我虽姓燕,可却与燕峰不同,燕峰和他身后的江南燕府整日想着巴结本家巴结外祖母,想要争得燕家家产,明明是个外孙,还好意思‘祖母、祖母’地喊着,真不要脸!
我与家母却是从未想过再掺和进燕家这些事情,家父虽是入赘,可那也是因着当年怀才不遇,若不入赘外祖母定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可如今好了,家父考取了功名,虽不是什么朝廷要员,可这官路走得也算顺畅,不说富贵,却衣食无忧,燕家的铺子家母也都交还给了舅舅,我们家如今可不指着能依靠燕家如何,我还怕什么?我对外祖母孝顺是一回事儿,可我凭什么还要看他燕峰脸色了?这一次若非外祖母所托,我与阿娘才不会来常安呢!舅舅这地头上,是非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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