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显俯首盯着他看:“你…吃了五石散?”五石散千金难求,贵族间风靡一时,非常难得,那小倌便不由沾沾自喜地娇声道:“前些日子好容易得了一些,今天伺候殿下这才敢用上助兴~”
司马元显顿觉索然无味,当即将人推了个踉跄,横眉怒目地冷道:“滚出去。”
屋内的声响惊动了外边,立时便有主事的带人入内收拾,身后还跟着个着靛青色窄袖胡服的少年,身形修长,四肢劲瘦,单论容貌并不如何出众,但在这满地易弁而钗的庸脂俗粉之中倒显出几分潇洒别致来。
司马元显不由分神多看了几眼,心底微动,果然听见主事的满脸堆笑地吩咐那新来的小倌要“好好伺候,代为赔罪”。
司马元显玩味一笑,命他坐下,那少年便在他对面曲腿盘坐,腰直背挺,不动如山,不似吴侬软语的南风倌,倒像是个自幼习武的游侠儿。司马元显饶有兴致地道:“你有何所长?”
那少年低声答道:“剑舞。”
司马元显哈哈一笑,命其跳之,那少年显然是早有准备,登时长剑出鞘,宝光闪动,声如龙吟,当真在一团剑花之中舞弄起来,观其动作并不精妙矫健,胜在古朴雄浑,一气呵成,不似娱人的舞蹈,倒更似一场武技切磋,一曲终了,那少年回招收式,单膝跪地,双手奉剑,高举过顶,竟是要将此剑送予司马元显。
司马元显打量着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沉思片刻,冷笑着道:“既这般有心,不如请幕后主人出来详叙?”
丝绢屏风外忽而传来一阵朗声大笑,果有一人步至他面前,一抱拳道:“小王爷果然明察秋毫,见微知著。”
司马元显好整以暇撑着半边身子,斜睨了他一眼,要笑不笑地道:“任副使,你我二人并无私交,你这般用心投我所好,教外人知晓岂不是会暗中纳闷?”
注1:霍伊指霍光、伊尹,操莽指曹操、王莽。
第119章
任臻笑眯眯地道:“殿下言重了。”
司马元显毫不动容,一指那宝剑道:“你煞费苦心特地排演了一场剑舞,不就是为了将这柄‘碧海凝光剑’送予小王?”
司马元显爱好收集上古神兵乃是人所共知,任臻却似笑非笑地一摇头,将跪在脚边的奉剑男子亦向前一推,勾起唇角:“还有这位公子。”
司马元显本暗自疑心他如何得知他近来的这点小癖好,但是随即想到王国宝素来贪财,钱可通神,他既能近他的身,这点小事儿岂有打探不到的?于是他垂下眼睑,在那小倌脸上一扫而过,心道:到底只是赝品,有其形而无其神,虽身手矫健,面容英俊,骨子里却还是以色侍人的乐伎之属。“他虽是南人身骨,想来私下也受过你们调教。”司马元显瞥了任臻一眼,微一摇头,一语双关,“小王不敢受这份大礼。”
任臻一挑眉道:“殿下嫌轻?”
这燕国副使名不见经传,胆子倒是大的很!司马元显拉长了脸道:“凤凰无宝不落,情势未明,小王岂敢与人私相授受?”
“殿下位高权重,胆色过人,敝国上下都极想结交您这位朋友。”
果然是为结盟之事而来。司马元显嗤笑一声,偏转过头,“晋燕结盟之事,小王做不了主,请任副使上奏朝廷再痛陈厉害吧。”
前番燕使百般讨好帝后未果,王神爱虽还是下令礼待燕使,但对他们提出的两国结盟联合攻打后燕一事,朝廷上下多持保守态度——换言之,就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谁想无事生非?何况后燕国主慕容垂壮年之时素有“战神”之称,兵力强盛,西燕国立如今虽蒸蒸日上,屡次交锋之中亦多有斩获,但当真进行决战的话却也未必能讨得好去,自然要再加观望为好。
“那我们今日便只谈风月。”任臻忽然一把拉起方才舞剑的小倌,将人搂进怀中,一双手已探衣入内,那小倌随即俊脸一红,随着他上下摩梭而咬唇发出一声意味十足的低吟。司马元显顿时一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殿下当真对此子毫无兴趣?”任臻动作不停,爱抚片刻后竟变本加厉地剥开他的外袍单衣,再一把扯下,露出大片春光,“江山美人,如此多娇。”
司马元显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在那小倌的腰腹之处早已不复光裸洁白,乃是绘制上了绵延一片的山峦起伏青峰碧水。
“西川地舆图。”司马元显低声呢喃——与安于现状醉生梦死的父王不同,他自接掌大权以来无日无夜不想收复四川,去了谯纵这肘腋之患,成就他的不世功业,自然能一眼看穿。
任臻单手一紧,环住那因羞耻而周身泛粉的小倌,轻轻将他转过半圈,身后又是一片迥异风光,没入臀间。他劝诱一般地朝司马元显低声道:“此子妙处何止与此。他的身后还藏有一份阳平关地图,殿下可有兴致——把玩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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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