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记得这个打扮,当年水匪横行宁国的时候,楚公子曾经画过朝中勇士抗击水匪的画作,他闲来无事观赏品评了一番,印象深刻。凤凰江水匪不止一家,用颜□□分帮派,这边是用红头巾围着脑袋转一圈,头顶扎上一条红色□□绳。此等穿衣风格也算当年六国非常独特的审美。
“他还活着。”一个人蹲下,看赵凌还能喘气,放下了心。
“怎么让个外人进来?”
“他自己走进来管我什么事!”
两个人吵来吵去,忽略掉缓缓爬起来的赵凌。赵凌背着双手,自行解开了束缚的绳索。解开绳子难不住他。疼痛让他恢复了力气,软筋散最佳的解法不是解药,而是一顿痛打,上辈子他实践过,非常奏效。
“就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大的好事都被你给整坏了!”
“狗屁!我才是老大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你谁也敢跟我叽叽歪歪!”
吵吧吵吧,赵凌高举双手,对准后颈,两手正准劈,一边一个,不费吹灰之力,瞬间解决。
草包。
赵凌暗骂一句,他从门边钻出脑袋,猜得没错,是码头。
但这个码头,不是寻常的码头,三条船,每一条上都刻着水匪的标记。码头上的人非但不在乎,还与船上的水匪热情的打招呼。
难道这个码头,这个码头属于的镇子,全都是水匪?
他向前一步,忽然身后有影,他下意识的来了个回旋踢,确是被那人给躲了过去。
赵凌心惊,此人功夫在他之上。绑匪里有高手,此地不宜久留,得找准时机先逃走再说。
那人见他要走,不杀不打,一下子拦腰抱住了他。
突如其来,赵凌丝毫没防备,被他双臂困住,在挣扎已经是徒劳。
“赵公子,是我。”那人声音很轻,确是在赵凌耳边。
赵凌险些咬住舌头,“方镜?”
对方立刻捂住他的嘴,“此地危险,跟我来。”
是巧合吗?
自从上次在洛溢崔免手中救走了方镜,赵凌便想着这位能听自己的劝告,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别没事找事儿的打着他赵景明旧部的名义,给他大哥与洛王爷找麻烦。
但很显然,方老哥闲不住,瞧这一身打扮,通缉犯摇身一变,混上水匪了。
头顶红头巾,发辫杂着红麻绳,这装扮真心不合适总是一副正义凛然模样大吼为国捐躯的方副将的英伟形象。
方镜带赵凌进了一个房间,点上蜡烛,关上窗户。
“赵公子,这里安全。”
“多谢。”赵凌靠在椅子上休息,刚刚惊心动魄消耗了他许多体力,“上次救了你一命算是救对了,这次轮到你来救我。”
方镜说,“就算没有我,赵公子也能脱身,刚刚的飞旋踢,若非属下曾经挨过不少次,不可能靠着本能躲过去。”
赵凌扯扯嘴角,回旋踢是他赵景明的原创,要是换做洛溢挨上这一记,当即就能脱口而出他是赵凌本凌无疑,好在他的属下一根筋,除了习武打仗,其他常识基本小白,也就抱怨一下,没再多想。
方镜回头处理了下现场,大概是把昏迷的两人扔海里去了。回来时,带了两瓶消肿止痛的伤药。
赵凌道了声谢,“是谁指示你们绑我?”
“我们也不知,那人来镇上时,用斗笠蒙住脸,我们都没见过他的模样。我瞧他身形修长,骨骼精致,武功底子该是不错。他说话用假嗓,我们也听不出他的来路。”方镜努力回忆说,“他出一千万两银子,要我们送你去凤凰江南边的鼎天城。我只知道有个人,却不知道是赵公子您。直到刚才……”
赵凌简单看了屋子的陈设,打断方镜,“码头是水匪的码头吧。来往码头的,都是水匪以及水匪的家眷。不可思议,难怪多少年来水匪能横行凤凰江。有如此烟火气的躲藏的地方,哪家官府能找得到?这里整个镇子都是水匪家的。”
如果他估计没错,他到了凤凰江水匪的老巢来。
老巢离着凤凰江挺远,还在他大梁的境内。从前宁国没灭国时,与大梁是两个国家,水匪抢了宁国的财物后,跑到大梁来,宁国军队自然是搜半天也搜不出。西境长廊的边境线是薛家在守,舅舅那时候大概是乐的看热闹,让水匪同行自如,反正被抢的也不是梁国,而是与梁国势同水火的宁国。
“赵公子,我今夜带你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你也知道不宜久留?我救你性命时候说过什么?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赵凌恨铁不成钢的说。
方镜低下头,“我混进来,是想杀掉这水匪头子!这人该死!凤凰江四起案子都是他指挥做下的,江边民怨沸腾也是他做的小动作,他还暗地里拿了块破玉,煽动百姓,说主上死后,宁国的传国玉玺,在他的手上,那是玉玺的一角。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吗?主上他压根儿就没见过什么宁国的玉玺,他娘的胡编滥造也得有个说法!我要杀了他,我不能任由他败坏主上的名声!可他防备心很强,我几次下手都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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