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当空,连摆摊的都受不了烈日,休摊回家风凉几个时辰。街上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他国太子进都城,按着国礼,该是本国东宫之主相迎,宁国就算自以为了不起,至少也得来个三品以上的主事之臣,可如今,小小的队长连个品级也挂不上,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分明是故意的刁难。
赵起不愿惹事,宁国就盼着他们惹事,好有个借口杀了他,再把责任推给梁国。七弟跟他一起,他更加不可能冒半分风险。
忍一时之气,退一步海阔天空。临别之时,母妃再三叮嘱过他。
小队长颐指气使,催促说,“快点!”
赵起推了推闭着眼装睡的赵凌,“小七,醒醒,我们得下车走路。”
他怕赵凌沉不住气,还想唠叨几句,只见赵凌把头伸出窗外,朝着那小队长勾勾手指,说道,“你过来。”
小队长终于盼到这两位爷惹事,早就备好的陈词滥调就要脱口而出,主子要他杀一杀这帮子皇族子弟的傲气,故意找麻烦来惹恼他们,之前来的四国皇子,全都忍气吞声的接受了,最后剩下梁国来的最晚。
听说梁国除了太子,七皇子赵景明也一同前来。这七皇子虽然不及太子尊贵,但确是大梁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舅舅是梁国薛氏将门之主薛偲,薛家军堪称是梁国的精锐之师,守护西境,甚至比太子更有利用价值。
想赵凌正直少年气盛,在梁国皇宫也是备受宠爱,吃不得苦,闹事情理之中。
他刚要上前,赵凌说,“我不是叫你。”
赵起拽赵凌的袖子,“小七!”
赵凌没搭理,指着小队长身侧,“我叫的是他。”
小队长身子一哆嗦,身侧的穿士兵衣服的人,却是凝气眉毛。没等小队长发话,他靠近马车,见赵凌不慌不忙的扔给了他一个包袱。
打开包袱,他愣住了。
半晌儿,他把包袱扔了回去,如同受到了奇耻大辱,气哄哄的道,“下车!”
赵凌预料到会是这样。
堂堂宁国小王爷,怎会缺银子呢?可他如今手头上,也就这么一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那小队长是假,身后穿着士兵衣服的才是真的主子。
这种主仆互换身份的游戏,他三岁就会玩了。
“你哪来这么多……银票?”赵起惊讶问,包袱里满满的都是银票,加起来得几万两,够得着东宫两个整年的花销。
赵凌把包袱收好,“临走时乌大小姐给的。”
乌婉跟赵凌三天一吵五天一闹,感情似兄妹,大概是知道赵凌平时不留闲钱,每个月中基本就把皇子的月例银子花光了,之后靠着狐朋狗友的接济过活,于是临别之际,送了一大包银子,以免在宁国借不到钱而饿死。
看看那气愤而去的人,似乎……视银两如粪土。
“那人是谁?为何如此生气,却……”赵起想问的是,如此生气,却没有把我们怎么样。
“他是宁国皇上的小儿子,好巧不巧,正接了招待我们五国皇子入梁的差事。”赵凌愉快的跳下马车,“宁小王爷是舅舅身边方副将的同门,虽然不是一个师父,但习武之人,都有个毛病,自视清高,当我给他银票是在侮辱他,他自然生气。可名门弟子,也自诩正派,我们乖乖按着他说的去做,他也不能因为个包袱对我们怎么样。”
赵起似懂非懂。“我们为何不与他好好攀关系?在宁国多个朋友,必要之时还能帮我们一把。”
赵凌解释,“想与庄王爷攀关系的人多的数不清,殷勤谄媚,没几个他能记得住,反倒是与他找麻烦的人,他的印象会比较深刻。比如说……我们。”
“废话什么!快走!”装扮成小队长的庄王府管家又催促。
赵凌喊了声,“来了!来了!”
供五国皇子落脚的宅院,位于宁国西北偏角,是庄王府的一处闲置宅子。赵凌与赵起到时,其他四国的皇子已经到了,凑在院子中的水榭朗阁中打牌戏。
牌戏是风靡六国的一种纸牌游戏,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平民百姓人人精通,逢年过节凑起来热闹。四国皇子都没被允许带自家下人进宁国都城,初次见面互相又不认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打量了一番后,不知是谁先提议,来一局牌戏如何?
人人都会,四人很快就成了牌友,几轮下来,自然而然的熟悉起来。
赵家兄弟来的最晚,没去打扰他们,而是远远的站在拱门之后,赵起与赵凌说,“他们倒是清闲。”
“大哥,依我看,宁国这次,还真做了一件好事儿。”赵凌趴在圆形的石头窗前,“把未来的一国之君凑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学,来个患难见真情,将来因着少年时的交情,至少能得五国和睦,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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