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厉先生提醒的是。”窦延亭对厉长生恭恭敬敬,礼貌周全的紧。
厉长生又道:“若是窦将军之后还需要这面妆,不妨进宫到太子殿中做客。太子殿下与小臣,皆是欢迎窦将军前来的。”
小太子荆白玉一听,赶忙点头道:“对呀,没事也可以来,欢迎的。”
窦延亭一时没能接话,一瞧便是心中犹豫。
厉长生哪里能不知他犹豫些个什么?窦延亭从不结党营私,就连上赶着巴结的人也拒之门外,就是怕皇上觉得他功高盖主,觉得他不安分守己,再对他产生什么误会。
若是答应了日后往太子殿中走动,这岂不是叫人误会,窦延亭已然选了太子一党为伍?
厉长生假装糊涂,道:“唉,算了……小臣明白,虽说窦将军并不嫌弃小臣,可若要旁人瞧了窦将军来寻小臣,恐怕会连累了窦将军的名声,还是……”
“厉先生万不可误会了去啊。”窦延亭性子直爽,让他上战杀敌是绝无问题,在厉长生这八面玲珑之人面前,却有些个不够看了。
窦延亭一时着急,干脆便道:“恭敬不如从命,日后窦某人定然前去太子殿下与厉先生跟前叨扰。”
“那……可着实太好了。”厉长生眯着眼睛幽幽的道。
荆白玉忍了半晌,那惺惺相惜的两人总算是说完了话儿,小太子便火急火燎的将厉长生一拽,左手抱着兔子顽偶,右手拽着厉长生,一出溜便离开了窦将军府邸,一口气儿也不闲着的往宫里赶去。
荆白玉一面跑一面说:“厉长生,大事儿不好了!母后派了个詹事来我宫中,肯定是冲着你来的!”
厉长生其实已然听到了几耳朵,毕竟四月与小太子咋呼起来,那说话声音也是不小。
厉长生付之一笑,道:“詹事大人前来,太子殿下为何这般慌张?若是叫詹事大人瞧了,岂不是要教导太子两句?”
这詹事乃太子官属之长,负责太子身边一切事物,不似厉长生这个掌事内使,只负责太子日常起居这类子小事儿,詹事也负责太子平日里习学方面的调配调节,等等。
掌事内使之职必然要选宦官当值,但这詹事可不是宦官能胜任的,官职品阶自然也比厉长生这掌事内使高了不是一个头等。
荆白玉眼睛圆瞪,死死盯着厉长生道:“现在危险的不是我呀,而是你呀!你还看不出吗?那詹事乃是冲着你来的。可是你最近做了甚么,惹得母后不满了?”
“这……”厉长生面露犹豫之色。
荆白玉道:“怎么的?你自己做过甚么,还一时想不起来了?还不快寻思寻思,我带你往母后那面去谢罪,或许母后便能网开一面,叫那什么破詹事回去呢!”
“呵——”厉长生笑着道:“并非一时想不起来,只是一时想起来诸多,倒不知道该与太子殿下禀报哪一条的好。”
“什么?!”小太子荆白玉惊得一蹦三尺高,道:“诸多?你都做了些甚么呀!”
厉长生掰着手指,道:“其一,今日怂恿太子出宫,皇后娘娘定然不悦。”
“这……”荆白玉小脸瞬间苦了下来,这回轮到他欲言还休。
厉长生继续道:“其二,为博主办庆功宴之事,小臣前往游说冯夫人,皇后娘娘定然听说,太子您说,娘娘可会感觉不悦?”
“唉——”荆白玉不只小脸苦着,后背也弯了下来。
厉长生又道:“其三,我……”
“别!”荆白玉赶忙挥手,道:“你可别说了!我不听了不听了!”
再听下去荆白玉脑袋可不是要炸掉,这烦恼之事也忒的多,搞得荆白玉心烦意乱。
荆白玉委委屈屈的一嘟嘴巴,道:“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了,你做这般多都是为了我,反而被母后记恨上。”
厉长生笑而不语,眼瞧着荆白玉失落模样,心中倒是有些个自责内疚起来。
厉长生做这些个事情,的确有为了小太子荆白玉的成分在内,但是说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厉长生难道真是为了太子荆白玉?那全然不对,厉长生为的自然是他的大好前程。
厉长生拍了拍小太子荆白玉的肩膀,道:“这会儿倒是不回宫了?”
“不回去了。”荆白玉道:“叫那詹事等着去罢,好好晾一晾他,给他个下马威!厉长生你放心!”
荆白玉“砰砰”有声,甚是豪爽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子,道:“就算有了詹事,亦有本太子罩着你,本太子不会叫你吃亏的!”
“说的小臣好像是个姑娘家似的,什么吃亏不吃亏。”厉长生开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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