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启颢同样换了一身新衣,祝斯宁看到他头发上还没残留湿润的水汽,趁他弯腰时一把将毛巾盖在他头上,蒙住他的眼。
“干什么?”宗启颢看不见,只能凭感觉把人抱起来,“快拿下来,不然要摔。”
“陛下也知道这样不方便啊……”祝斯宁拉长声音,“那为什么我的轮椅还没到呢?”
太医院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相信轮椅早就做好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送过来。
“阿宁是想要这个奖励吗?”
“这个比较急,就先这个。”
“做好了,但是我不想给。”宗启颢将毛巾扯下来,太医院做好以后,院判就把轮椅送到他那边去了,有了轮椅,祝斯宁短期内的行动会很方便。
“为什么?”祝斯宁不能理解,“我现在几乎是寸步难行,如果你不在,我什么都做不了。”
“阿宁,”宗启颢轻轻叹了口气,“你的腿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么多年,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是你自己不愿走。”
“怎么可能,明明一点力气都没有,”祝斯宁只有上半身能挣扎,“要不是我不能动,早把你踹开了。”
“说是这么说,可你还是动不了。”宗启颢将人抱回寝殿,拥着他放到床上,一字一顿道,“我就不给你轮椅,让你走到哪里都需要我。”
“你……”祝斯宁完全被镇住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每天都跟着我,你得耽误多少事?你疯了吗?”
“没疯。”
宗启颢非常镇定,他是祝斯宁在京城唯一的依靠,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在秦王离京后,祝斯宁能依靠的只有他。
上一辈子他让祝斯宁错付了,这一世,他是无论如何,都要看好祝斯宁了。
至少要让他知道,自己还是可靠的,至于不给祝斯宁轮椅,也是他慎重考虑过的。
一个是祝斯宁现在觉得自己走不了,就是心理作用,如果再给他轮椅,他一定会觉得不会再好了,很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不配轮椅,他还会试着活动下,想着有一天还能好。
还有一个原因,且算做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吧。祝斯宁走不了,又不愿太过依靠宫人,遇到问题只会先想到他,至于走路这种麻烦事,当然也只会先想到让他来代劳了。
“我不太懂陛下为什么要这样……”祝斯宁一边整理思路一边说,“这和你喜欢我没有关系,真的很麻烦,我不想耽误陛下的时间。”
“刚刚我听到了。”宗启颢并没有接了祝斯宁的话说下去,“阿宁一个人在小隔间的时候,是急到不行,才会想着叫我的名字吧?”
祝斯宁没话说了。
宗启颢心细如发,总是能通过细节做出推测。
“也许你从来没有发现过,你对一些事情,总是非常笃定,比如说你相信我是个明君,相信萧逸明会是个能臣……”
宗启颢停了停,祝斯宁似乎还确信,萧逸明以后会取代自己做皇后,似乎和他一样是再世来过,可是……
不对,上一世,祝斯宁死的时候,他还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所牵引,不曾发现萧逸明的异样之处。
如果祝斯宁和他一样是再世重来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他原本就只是因为和谈一事才会出宫,对事不对人,这一世萧逸明再没有参与和谈,祝斯宁自然就不会再去针对他。
宗启颢还是觉得不对劲,祝斯宁的状态,很可能是知道,但是更多的,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但是那些惨烈的记忆,又让他在这么多年过去后,即使他下意识回避,身体还会记得。
祝斯宁还等着宗启颢的下一句:“陛下怎么不说了?”
宗启颢望向祝斯宁的眼睛,也许祝斯宁自己都不知道,他每次看向自己时是何种眼神。那些潜藏在深处的情意,每一次看向他,即使面上说着别的话,还是会通过眼睛传达出来。
让他每一次都无比确定——祝斯宁喜欢他。
宗启颢:“祝斯宁,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祝斯宁警觉得很:“干什么?”
“因为我想听。”宗启颢认真道,“因为那个叫祝斯宁的人,似乎还是不相信我会喜欢他。”
“他出身秦-王府,是备受宠爱的秦王二公子,虽然他很聪明,却不太爱展现,还因为一些误会导致风评太差,而且他的腿可能因为某些英雄行为受过伤,所以变得很弱,但是他依旧值得很多人喜欢。”宗启颢顿了顿,“也包括我。”
“我叫宗启颢,是一位皇帝,我以前对我的皇后有很多误解,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活泼大度又可爱,并不是单单的只有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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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