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教官瞥见司凛的身影,全身鸡皮疙瘩起来,趁着学生哀嚎不注意的片刻跑到司凛身边。
“元帅。”
“他会。”司凛突然冒出一句话。
“啊?”郑教官茫然,目之所及处时周白到发光的小脸特别扎眼。
军中上下对司凛的信任是绝对且无条件的。
呆在司凛身边很久,顺着他的指引,终于瞧出点不对劲来。
兔崽子又驴他!
可郑教官担心时周因此在司凛那儿落下不好的印象,赶忙解释了几句:“这孩子身体不好,不爱出风头,没有坏心的。”
司凛点头,不再言语。
郑教官嘴里憋不出别的话,见司凛明显一副敷衍他的样子,心里肝火大盛,对场内不争气的新兵们大吼:“全体都有!集合!”
“你们这是什么精神气什么水平!上了战场敌人马上就能崩了你!敌人不会因为你的弱处而心软,也不会因为你的藏拙掉以轻心!给我使出全力来!”
不知道为什么,时周总觉得郑教官的眼神正在疯狂瞟向他,眼睛直抽抽,下一秒就会神经抽搐一般。
他眼观鼻鼻观心,气定神闲装作听不见。
郑教官气得火冒三丈,奈何时间到了只能放他们解散。
【宿主,再这样下去教官能把你的底子褥子全掀出来。】时周和人流一起往食堂方向走,系统没忍住提醒。
本来就是蒙混过关进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知道。”
时周拿定主意,饭后回宿舍整理完东西,凭借记忆找到日常到草坪锻炼的郑教官。
“教官,对不起。”时周郑重地鞠躬。
郑教官被吓了一跳,慌忙摆手:“你突然行这么大礼做什么?”
“我有事要和你坦白。”
有句古话叫做不破不立。他来部队养老,随时等待出兵作战献出生命终结一生,不想再跟原著的人物扯上任何关系。但如今,倘若郑教官深挖下去起了疑心,自己借来的身份迟早会露馅,倒不如先和他“坦白”,防止自己露馅。
“训练的时候特意隐藏了一些东西,让您费心了。”时周侧过脸,苦笑着,眼里的光像熄灭了一般,“我和家里闹翻了来到军队,家中有龃龉不便外扬,一气之下不如来保家卫国更好。”
时周这些年以来,最磨练的就是自己的演技。严格遵循剧情走向的同时,系统有时会无聊地翻出现实世界中类似情节或者演员诠释的相同片段当做他的教学素材,避免时周因为心气不顺觉得剧本憨批石锤而撂挑子出戏令人看出破绽。于是乎,时周在某种意义上上了十几年的填鸭式表演课程,再怎么没天赋,还是有点开窍的基础在的。
短短几句话,一颦一笑一垂眸。教官就脑补出一个病弱贵族小少爷惨遭家中争权父母不爱兄弟姐妹迫害,被迫沦落基层隐姓埋名隐藏实力的悲惨故事,人物剧情大纲全都有了,就差一只笔写出来等着读者来吹彩虹屁了!
他象征性地板起脸,语气远没有开始那么强硬:“胡闹!那也不能跑到军队来,这是拿帝国和你的生命当儿戏!”
“我向您保证,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了我的深思熟虑。”时周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我承认我的私心,但我对帝国的感情日月可鉴,我愿意为帝国献出我的一生。”
郑教官肃穆,回以庄重的军礼。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他也不好再苛责时周什么:“算了,你回去吧,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了。”
时周心下一喜。
“但是!”郑教官强调,“我不盯着你,不会宣扬你的成绩,你必须给我好好训练,战场上只有一条命,容不得半点虚假,你在平时的懈怠很有可能让你后悔莫及。”
时周再度深深弯腰,停留了很久。
“走了。”郑教官老实人,受不了这种煽情气氛,打着哈哈脚底抹油马上开溜。
时周停在原地,歪头微笑了一会儿,对着军区黑漆漆的天空也觉得分外好看。停留半晌,决定回宿舍洗漱一番,明天好好努力。
草地到宿舍得经过一条长廊,四下无人,时周有一搭没一搭和系统聊着天,悠闲地走到尽头,顺着楼梯便可以到达目的地。
他停顿了脚步,低头。
楼梯下方站了一个人,他终于认出是那晚徘徊在楼下的那位。
灯光昏暗,整个世界仿佛有一层毛玻璃变得很不清晰,呼吸之间,却独独明晰对方的存在。
时周很少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一眼望去令人联想到大漠孤烟的萧条和苍凉,只有厮杀和血色才能渲染出这种冰冷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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