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他们会死。”
时周:……
许是军人出身,深入骨髓的习惯,司凛随意站着,背脊仍然挺直,像伫立在庭院的一棵青松,气质清寒,眸色深深。
时周注视着他:“谢谢你。”
司凛对他的帮助表面上似乎仅限于几句点播,但是他心知肚明里面的含金量有多少。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司凛利用,离开了帝都和原剧情,哪怕不清楚自己的时日还剩多少,也是他有史以来最纯粹的一段日子。
“不客气,并没有帮什么。”司凛蓦然转身,似乎迫不及待地结束话题,“我走了,有机会再见面。”
窗台可以望见司凛的背影,时周趴在窗台,目送他的背影逐渐融入夜色之中,无声地摇摆了手。
司凛的背影忽然顿住,下了很大的决心,到了拐角处视线即将触及不到的地方,快速地抬起手掌和时周的窗台挥一挥,迅速消失不见。
时周一愣,慢慢彻底弯下了眼睛,把脸深深埋进臂弯之中,肩膀微微颤抖,眼角眉梢全是欢快的意思。
*************
帝都最近的确很不安静,但皇宫始终可以诡异地粉饰太平,从来报喜不报忧。
森林掩映之下,金碧辉煌的宫殿群从高空俯瞰,形似一朵绽放的蔷薇。
时至深秋,城堡内温度远比外界暖和,烘焙的香甜隐隐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老皇帝的视力不好,需要有人为他打理每日光脑上传送的公文,定期记录在案。
而珀西之所以平步青云的原因在于他成为了皇帝身侧掌握第一手情报的人。
他今天身着黑色衬衫,高挺的鼻梁驾着一副银边眼镜,多了几分书卷气。
皇帝半阖着眼闭目养神,像是对着空气提问:“帝都稳定下来了吗?”
“今日凌晨又发生一起袭击,好在元帅及时赶到。”
皇帝重重从鼻子里喷出气,似乎掺杂了浓烈的嘲弄和不屑,突然话锋一转:
“兰斯最近忙些什么?”
“太子殿下的行踪我们不敢窥视,但依稀听说近日他时常往军队跑。”珀西整理公文的动作一顿,转身低头恭谨地回答。
过了很久,他听见头顶传来皇帝的一声冷笑:“他长本事了。”
珀西不敢妄自多言,盛满老人手边的杯子:“陛下,到了服药的时间。”
老皇帝仿佛睡着了一般,又过了很久,挥挥手。
珀西配合着退下,安静地合上房门,余光里皇帝去拿药的手颤抖得厉害。
沿路遇见的仆从们纷纷尊敬地向珀西行礼,身伴君侧,大臣中暂时不会有比他风头更盛的人物。
“回议会大厦,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拉开车门,司机早已等待多时,艾维斯坐在后座无声与他点头。
“校长格林准备临时组织一场基军的军事演习。”艾维斯递给他一份资料,“挑选军校名额的日子要到了。”
“嗯。”珀西接过后暂时搁置于膝上,单手撑住车窗,按揉酸痛的太阳穴。
帝国的幅员辽阔,每天上报的信息哪怕经过光脑筛选之后仍然不胜枚举,处理得他头疼难忍。
人人都疑惑为何皇帝在神志不清的晚年竟然如此信任珀西一介平民出生之人,而远离了皇室其他的贵族,放心大胆将权利交给毫无血缘关系的大臣。
老皇帝昏庸到被下了迷药。皇室中的人均如是说。
只有珀西知道皇帝浑浊的老眼中从来不改生性多疑的本色。
珀西得以与他共事,慢慢攀上权力身侧的原因在于:
他的精神力也是D级。
谁能想到高大挺拔、人人敬仰的议会大臣实际上自出生起就被上天放弃。帝国对基因初始设定好的精神力评级的追求近乎狂热,那是力量的象征,那是强大的标杆。
皇帝需要一个好拿捏又为他所用的听话的工具。
而珀西普通到极点根本拿不出手的精神力完全不会对皇室构成任何威胁。
无论多少次了,他到底心有不甘。凭什么出身低微注定被人踩在脚下,他汲汲营营换来今天的地位,越发深入了解对比之下愈发觉得命运不公。有些人生来天之骄子站在金字塔顶端施舍又不屑地俯视他们,有些人却注定低到尘埃之中等待上等人的垂怜。
车子颠簸,往前重重一刹车,顺带的力使得文件掉落在地,珀西睁开眼。
“熄火了。”司机尝试操作几下拉杆,脸色大变,“下车!”
果不其然,车子在他们下来的三十秒“嘭”得引爆。
尚未有喘息之时,五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目标对准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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