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的脑海里只有几个字——虚伪的出家人。
身边的美人给李渊喂了一口水果，李渊刚含在嘴里，就听到玄萌那语出惊人的一句‘万岁都是假的’，直接把水果给咳了出来。
“你！”
玄萌淡定地双手合十，高呼佛号，“阿弥陀佛，李施主，吃东西的时候要专心点，不然百年可能都没了。”
“小光头你找死！”在李渊左下方坐着一位曾经陪李渊打过不少仗的老将军，直接站起身，想往玄萌那儿扑。
玄萌看了眼老将军那明显是三高的体型，以及他那猛烈站起的动作，脸上连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
就赌一个老将军站起来两眼发晕……
“李施主，万岁都是假的，没有人真的可以活万岁、活千岁。甚至，到百年的人都不多。”玄萌学着他师父那样，装出一副高僧的样子，“李施主以为呢？”
李渊扔下酒杯，冷哼一声，“小沙弥，你说的不好听，但是在理。”
“上皇圣明。”玄萌微微一笑，“那小僧可以继续往下说了么？”
李渊挥了挥手，让早就被玄萌那一句话给吓停舞蹈的美人们都退下，就留下他和他那些有点犯晕的老伙计们。
“小僧为何而来，想必李施主十分清楚。”
“你这沙弥倒是诚实，没有像别人一样把我当傻子糊弄。”
玄萌直接在李渊面前盘腿坐下，“李施主不信佛，小僧也不愿强行以佛法度人。主要是小僧学艺不精，自己也未能领会佛法真谛，就不打算说出来惹人嘲笑了。”
“不过，小僧想和施主，说说真实。”
李渊推开矮桌，岔开腿大马金刀地坐着，“你说，说不好，我就将你丢出去。”
“人生在世，短短百年，李施主你已经奋斗一生，何不早日退休，颐养天年呢？”
李渊哈哈大笑着一脚踢翻矮榻，矮榻翻滚地落在台阶下，从中间断裂开来，“我平生见过那么多人，要论胆大，小沙弥你能居前五！我儿子甚至不敢把这话当着我面说出来，你比他强！哈哈哈哈”
玄萌觉得李渊没懂他的意思，大概觉得他在挑衅，其实他真的不是。
李渊今年已经63岁了，放在现代也差不多该退休了，他其实是这个意思。
玄萌闭上眼睛，双手已经保持着合十的状态，继续着自己的话语。
“小僧的意思是，百年时光，李施主剩下三分之一。您可以选择您这三十多年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生活，就像您曾经选择为了天下反抗暴隋，为了百姓建立大唐，让他们安居乐业一样。”
“剩下的这些年的时光，您还是可以选择带着怨恨，和那位继续争一口气，或许您会赢个十几年，然后又怎样呢？”
“又或者您可以选择，继续您的生活，真正让您这几十年快乐起来。”
“那位需要每日早起晚睡，听全大唐的烦心事儿，而您可以打猎、读书、携美同行，做一切您感兴趣的事儿。”
“或许有机会，您还可以带着您的孩子们，您的孙子们，去看一看这大唐，给他们讲一讲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您守护过的国家。带着他们去看一看，那一位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国家治理好。”
“若是不好，您就骂他，您是全天下唯一一个骂他，他也不敢还嘴的人了。”
“您甚至还可以去西边看看，小僧曾经听师兄说过，西边，一路上去天竺还有许多国家。看看那些地方的小国君主们，是否听过我大唐铁骑的为名，是否愿意对我大唐俯首称臣，如若不愿，那您还可以给那一位建议，让咱们大唐的版图再扩大扩大。”
“那样您可以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拓展我大唐疆域。”
“这样或许百年之后，当您闭上眼睛的时候，心中的怨恨会少一些。您会觉得，您这百年的前三分之二您建立了大唐，后三分之一也没有白费。”
“然后千年以后，史书上的您，也绝对会留下您的名字。您将会是这大唐唯一的开国之君，即使那一位扩大了大唐版图让天下称颂天可汗，让百姓歌颂开拓中兴之主，也无法阻拦您的光辉。”
玄萌睁开眼睛，淡然一笑，仿佛刚才那些动摇人心，让这位开创了大唐的男人再次热血沸腾的话不是他讲出来的一样。
“李施主，不知道您可曾听过有关小僧的一个故事。小僧曾几度有幸被我佛入梦，在洛阳也有人称呼小僧为佛子。刚才小僧说的那一切的可能，是小僧借用未来弥勒佛的佛之力看到的未来的可能性。而这可能性会不会实现，决定权在您。”
玄萌站起身对着李渊微微鞠躬。
“无论如何，小僧代天下百姓，多谢李施主曾经为太平盛世奉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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