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矶咬着牙,又连着抽了几下马鞭,沈知微终于发觉单靠喊根本没用,渐渐靠近过来。
隔着半臂远时,忽然劈手夺下陆矶的马缰,受惊的马高扬前蹄,险将陆矶掀下去,沈知微手臂用力,提着腰带,直接将他拽到自己马上。
“你他妈……放开我!”陆矶腹部磕在坚硬的马鞍上,窒了一瞬,顿时破口大骂。
沈知微充耳不闻,确认他再怎么扑腾都掉不下去,立刻掉转马头。
马蹄声,落雨声,密密交织。雨势渐大,二人浑身皆冰凉湿透。
陆矶几乎是趴在马上,一路颠簸恍惚胃都要吐出来,仍旧拼命挣扎。一边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一边抓住手里能够到的一切东西给他捣乱,甚至几次抢过马缰,大有沈知微如果不放下他就要同归于尽的意思。
终于,他找到机会,对着沈知微执缰的右手狠狠一咬。沈知微吃痛,马速稍慢,陆矶立刻一撑马鞍,想借力起身,却不知按到了哪里,沈知微顿时闷哼一声,忽然发狠般松开马缰,拽着陆矶双双往地上扑去——
落地时,两人滚了几滚,溅起一地水花。
陆矶骤然停下,压在沈知微身上,二话不说就要往他脸上招呼拳头,半途却被沈知微截住,猛然一个翻身将他压倒。
“沈知微我——”一句话没骂完,忽然双眼大睁。
沈知微的呼吸滚烫,唇却有些微凉,只在唇上噬咬片刻,便强势地闯入牙关里,极具侵略性地掠夺他的气息。
银河倒悬,雨滴不停砸落,身后是冰凉的积水,面前是沈知微半闭的长睫,湿润的睫毛在大雨中时不时微颤,便连长睫后的眸光里似乎都含了水色,乍一看倒像有万般柔情,温柔缱绻。
只有陆矶知道他扣在他后颈的手有多紧,身上的甲胄更是硌得生疼,让人无端想逃,却又发现根本避无可避。
偏肆虐的唇舌却张弛有度,这一刻咄咄逼人,下一刻又温柔无比,陆矶于极度的震惊之中,仍旧不可避免地头昏脑涨。
柔软的舌忽然舔过上颚,陆矶浑身一颤,猛地曲肘把人掀翻,转而压在沈知微身上,掐着他的脖颈,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盯着他,呼吸急促。
沈知微眉眼被雨水打湿,水汽朦胧间,好似浓墨晕染开来,消散了几分披甲戴胄的肃杀之气,平添几分柔情。
他挑了挑眉,三分柔情立时化作十分挑衅。
陆矶冷哼一声,捏紧他的下巴,忽然低头吻了回去。
天地间,唯有大雨哗哗流淌,再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其他声音。
地上两人却仿佛在进行一场博弈,没有人甘心示弱,彼此都渴望在这场博弈中获得胜利。
不知过了多久,沈知微忽然闷哼一声,抬起头,摸了把唇角 ,无奈道:“你又咬我……”
陆矶抬起袖子,忿忿擦了擦嘴,直觉自己的嘴一定肿了,顿时气更不打一处来,上手就想把他推开。
沈知微忽然握住他的肩,哑声道:“怎么,你还有气?算上这回,你可咬了我三次了,我讨回来不行?”
陆矶梗着脖子:“哪里就三回了!”
沈知微把右手举到他眼前,特意给他看上头看残留的牙印,陆矶哑口无言。
看见沈知微挑眉一副要个说法的样子,立刻来气,挽起袖子把手一递,大义凛然地嘲讽:“既然这样,那你咬回去,老子可没你这么小心眼,咬你几下都记得门清儿——”
“这是你说的。”沈知微眼神暗了暗。
“对,老子说的!”陆矶就差跳起来了。
沈知微应声握住他的手,眼睛依旧盯着他,却张开嘴,极其缓慢地咬住了两根手指。
牙齿轻轻点在手指上,半天却也没咬下去的意思,倒是温软的唇舌忽然轻擦指腹,陆矶怕痒似的缩了缩手,沈知微却不放他。
余光瞥见沈知微有点破皮的唇角,陆矶一阵脸热,再看沈知微的动作,顿时头皮发麻,不由分说地把手抽了回来,正要象征性骂几句掩饰心慌,沈知微忽然又俯下来,轻轻道:“还在生我气?”
陆矶终于想起他两个人还在冷战。
……为什么还在冷战,却一见面就成这样了!?
额角突突地疼,陆矶十分头大。
沈知微在他颈侧蹭了蹭:“我那天有些失控,并不是因为怀疑你,我只是……”
只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小王爷在你药里动手脚。
陆矶有些气闷地想。
沈知微哑声道:“只要你肯说,我都信,这句话是真的,只是你别不说。”
陆矶在心里冷嗤一声,梗着脖子自暴自弃:“我没什么好说的,非要说,我就是偶然想去煎药,偶然看到药有问题,所有的一切都是偶然,你信不信?”
“我信。”沈知微眼神认真,语气郑重,倒让准备了一肚子话的陆矶有些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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