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好!”大伙急忙起身招呼,然后火速撤退。
“年知非!”年知非自然也准备撤了,张教官却又叫住了他。
“到!”年知非急忙应声,只觉头皮发麻。
哪知张教官竟道:“学校医务室24小时都开着,要是手臂抬不起来,就去配两张筋骨通……”注意到年知非疑惑地看向自己,他脸色一沉,冷冷补充。“总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能耽搁明天的训练!明白吗?”
“Yes,Sir!”年知非即刻又低下头去。
目送着张教官离开,陈旭东忙凑上前来安抚年知非。“年崽,教官关心你呢。”
年知非漫不经心地一笑,好似根本没把张定国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把陈旭东的话放在心上。“大概吧……”
教官这种生物,年知非并不陌生。或鞭子或糖果,他们总能将两者运用地得心应手炉火纯青。这种情况下,揣摩他们的性情只能是一种冒犯,假设他们友善更是弱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别给对方挑刺的机会,才是唯一的自保方法。
“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我不知道他是警察。”
“你故意放他走?”
“我没有……他枪法很好,是他自己逃走的。”
“他枪法很好?那就一定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真不知道他是警察?还是明知他是警察却仍放他走?”
“……”
“不说话,就是没的解释。没的解释,就是承认了?”
“……”
“你出卖我?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
“还不说实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黑暗之中,年知非猛然睁开双眼,自床上弹了起来。喘息着,颤抖着……四周一片静谧,整个房间内只有陈旭东轻微的鼾声有节奏地响着。年知非用力吞咽了两下,将自己紧紧地抱成一团,逐渐平复呼吸,感觉冷汗慢慢濡湿了后背。
一年了……他死了一年了……
不知过了多久,年知非长叹一声,彻底平静了下来。他默默地躺了回去,裹紧被子。睡吧!很晚了。明天的课业还很重呢……
同一时间,失眠的张定国却忍不住拿起了电话。“喂!耀辉么?”
“定国?”还在刑警总队加班的齐耀辉一听到张定国的声音就笑了,“难得!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张定国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连抽了几口方艰难开口道:“龙星河……现在能确定他就是那几桩案子的凶手吗?”
提起这个人,齐耀辉也沉默了。“抱歉,定国。曲江死前几乎把所有线索都抹掉了,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抓到曲天骄。”
一年前,齐耀辉杀死龙星河,带着他从飞越集团得到的犯罪证据回到警局。警方的行动非常迅速,可没想到曲江好似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清掉了他公司和家里电脑里的所有记录,然后饮弹自尽。他的小儿子曲天骄和心腹季立则火速卷款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而正是因为曲江毁灭证据,飞越集团虽因走私、洗钱、行贿、偷税、放高利贷等多项经济罪名而轰然倒下,可曲江背后与他同流合污的利益集团却至今毫无线索,大笔资金去向不明。至于曲江曾犯下的贩毒、杀人等重大罪行,更因时间久远、重要人证或被灭口或已潜逃,而面临着没有证据将他定罪结案的局面。反而因为曲江这个社团龙头老大的倒下,海城这一年来各大犯罪势力都蠢蠢欲动,导致海城的治安屡出状况。作为飞越集团一案的主要负责人,齐耀辉这一年来无疑承担着巨大的压力。
“抓到曲天骄,这个案子就能水落石出么?”张定国无奈问道。
“曲天骄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如果只是带着钱逃走,他是活不下去的。”电话那头的齐耀辉冷静回道,“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曲江一定把跟这个案子有关的重要证据都给了曲天骄。这些东西对曲天骄而言是聚宝盆、护身符,可也是催命符。只要我们能比曲江背后的人早一步找到曲天骄,我想,他会知道该怎么选。”
“那么龙星河呢?究竟有没有证据……”
“定国,”不等张定国把话说完,齐耀辉就已经疑惑地打断了他。“为什么你今晚这么在意龙星河?”
张定国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跟我提过,你怀疑龙星河故意死在你的手上?”
“对。怎么了?”这件事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令齐耀辉耿耿于怀。理智上,齐耀辉知道龙星河并非好人,甚至极有可能满手血腥,所以死有余辜。可感情上,齐耀辉却无法接受他可能杀了一个明知他是卧底却一直在暗中帮助他的……迷途知返的……大活人。但是一年过去,齐耀辉知道他不能永远把心思放在龙星河的身上。曲江虽然死了,正义却没有得到完全的伸张,还有人仍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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