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年知非感觉自己快疯了, 大脑似要爆炸了一般, 无数个“为什么”从心底翻涌出来, 令他从小心翼翼地自言自语到完全无法控制地大声嘶吼。
“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要找人代替我?……他是假的!他不是云向光, 我才是……我才是……为什么?我有哪里不好?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红灯变成绿灯, 前面的车辆启步却慢了一点。
年知非拼命地捶着喇叭,大声怒吼:“开车!绿灯开车啊!”
刚冲过路口,他便猛拽方向盘,一个险之又险的漂移,从前方车辆的前面超了过去。
“吱!”车轮摩擦地面的声响从后方传来, 有个男声粗声大气地破口大骂:“操你妈!赶着去投胎啊!”
“我没妈!”年知非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 将油门踩到底。他也不知道要赶去哪里, 他只知道要离云向光家越远越好, 仿佛这样就能离痛苦更远一些。
“为什么……为什么……”年知非一声声地重复,想哭哭不出, 想笑也笑不出。胸口仿佛有块巨石哽住了,让他吞不下也吐不出,憋地他几乎要窒息。
然后, 年知非意识到或许喝点酒会好一点。于是他停在一家便利店的门口,将货价上的酒精一扫而空。
许是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收银员结账时好心提醒了一句:“先生,开车不能喝酒的。这是保障别人的安全,也是为你自己好。”
年知非木然地点点头,结过账拎着大量酒精出门。
海城四面环海,年知非这一路风驰电掣已离海滩极近,他干脆直接将车子开去了海边,这才迫不及待地开了一罐啤酒倒下肚。
两罐啤酒下肚,已吼到嘶哑的嗓音略有恢复。年知非用力捶了捶自己的额头,试图理清自己的思路。
“项光,云向光……所以我不是姓项,而是姓云,那是个小名……有姐姐、有爸妈,家庭成员也对得上……燕凤街,我也住那儿……二十多年前,时间也基本吻合……不可能这么巧!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失踪了半年的孩子怎么会在福利院里找到?怎么可能?!……云向光跟她们长得根本就不像!……他没有芒果过敏,可是我有……”
年知非用力揪着头发,克制住全身筛糠似的颤抖。种种线索都指向了一个答案,昭然若揭,却令年知非无法接受。
“……所以我在失踪人口档案库里找不到他们的记录,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登记,而是他们已经……已经找了另一个云向光来代替我……我不好吗?我不乖不听话吗?我让你们觉得很麻烦很讨厌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找我?为什么连登记一下也不愿意?为什么连我的名字都要给别人?……你们知不知道我究竟经历了什么啊啊啊……”
年知非还是哭不出来,只能跟疯子一样对着大海无意义地放声嘶吼。直至喉咙沙哑、筋疲力竭,他才踉跄着瘫坐在海滩上,怔怔地望着海面。
被曲江标记后,龙星河恍惚了很久。感觉精神摇摇欲坠,仿佛一只被错手摆在了边缘的听风瓶,随时都能摔成一地的碎片。被标记后的发情期很难熬,和以前相比成倍的难熬,就像是被巨型卡车来回碾碎。
他在网络上疯狂搜索“被标记后该如何渡过发情期”、“信息素衰竭发情期太痛怎么办”、“发情期可以用什么代替Alpha信息素安抚”……
然后,所有的答案都告诉他:你需要那个标记你的Alpha,你需要货真价实的Alpha信息素安抚。
但是,这特么根本不可能办到。曲江喜欢的是女人,标记他仅仅只是为了折磨他。
发情期的时候,Omega会本能地索求他的Alpha,索求信息素安抚、索求肢体抚慰以及更多。哪怕龙星河这样分化失败的Omega也不例外。然而,即便他已极力配合曲江的羞辱和玩弄,但最终仍是一无所得。这种挫败和羞耻令他连哭都没脸哭,后来他就学会了不再乞求任何东西,用人工合成信息素、用“芒果冰”来熬过发情期。
短暂的清醒时,他看到曲江出现在眼前。龙星河根本不敢指望他的信息素安抚,只怕自己露出丑态被他嘲讽羞辱。他想躲起来,却根本动不了。于是只能哀求,哪怕明知哀求无用也已别无他法。
“无论你要做什么,就先让我缓一下,拜托……”
龙星河并不知道,他在注射人工合成信息素时昏厥了,针头还留在血管内。若非曲江及时发现,他可能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穷鸟入怀,猎师不杀。
那次后,曲江有意识地放松了对他的控制。
在黑暗中挣扎的人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拼命地去寻找一点光。龙星河也不例外。他想到或许可以找一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他知道不可能跟他们相认,曲江绝对不会允许。但是,至少他可以通过网络见到他们,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平时会不会偶尔提起那个走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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