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声似笑非笑:“你都跟别人说了,却不肯告诉我,我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你听谁说的,难道是师母?”梁屿立马否认这个可能性,“一定是陈孟叔叔说的,那天他也在。”
谢潮声的脸色变得颇为古怪,他把双脚放进塑料盆里,水温没有刚才那么烫了。他按住梁屿的大腿,强迫他也将脚丫子放进去。
“你什么时候跟人熟起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谢潮声漫不经心道,瞄到梁屿试图缩回去的双脚,迅速且果断地踩住他的脚背,地板因此多出好大一滩水迹。
梁屿被烫着哇哇大叫,谢潮声扳过他的脸,做了今晚一直很想做的事,用力、霸道且不容拒绝地吻了上去,堵住梁屿的嘴唇。
渐渐的,梁屿的脚丫子也不再胡乱扑腾了,他乖乖地在水里泡着,被谢潮声粗粝的脚底板踩着。脚踝到整个脚丫子都被烫得红红的,跟他的耳根、以及被吮得水亮饱满的嘴唇一样红。
地面上一大滩水迹,谢潮声头发和胸膛上的水仍没有干透,彼此纠缠的嘴唇互相交换着唾液,源源不断的水约好了似的从各处涌出来。
屋子里水汽蔓延,每个角落好像都变得湿漉漉的,连窗外吹进来的风也带来雨水的讯号。
这个季节哪来的雨水。
直到塑料盆里的热水变凉了,两人互相搂着抱着倒在大床上。彼此额头相抵,谢潮声说:“今晚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如果我睡着了你还没睡着,那就叫醒我。”
梁屿手指戳着谢潮声的胸膛,在上面画圈圈,小声道:“你心不心疼我?”
“疼,”谢潮声抓住梁屿的手亲了一口,然后放在胸口的位置,“这里很疼。”
梁屿笑了:“那你要好好疼我,现在是,以后也一样。”
“小坏蛋,你是不是故意的。”谢潮声看到梁屿狡黠的笑,顿觉又落进了圈套。他搂着梁屿的腰,恨恨地道:“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心疼你。”
故意让我这么爱你。
窗外月光皎洁,这一晚梁屿睡得前所未有的好,梦里没有任何烦心事打扰。
谢潮声回来陪他睡了一觉,第二天又回去了。梁屿留下他穿过的贴身汗衫、用过的毛巾,每天晚上抱着睡觉,很少再失眠。
今年寒假,谢潮声只回来了短短几天,年初三就走了。梁屿今年又是跟父亲一起过的年,他在心里默默发誓,明年一定要和谢潮声一起过年。
他是他通讯录里备注为“家”的那个人,他不在,他的老师就没有家了。
高三下学期时间过得飞快,几次大考过后,迎来最后一次全市模拟考。这次考完成绩出来,学校发给他们每个人一张志愿填报模拟表,为的是让他们看看自身跟目标院校的差距,最后再拼一把,同时也提前为志愿填报做准备。
梁屿兴冲冲地选好了目标院校,全都在本地,而且分数线也比较低。他打电话跟谢潮声讨论,谁知谢潮声提出反对意见。他重新列了几所很好的大学,表示希望梁屿考虑一下这几所学校。
梁屿翻了个白眼,他哪能不知道谢潮声说的那几所会比较好,可是全都在很远很远的城市,他根本没打算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的计划是,大学留在本地,以后也一直待在这里。谢潮声在哪,他就在哪。
梁屿回想起他跟谢潮声认识是在秋天,如今一转眼又是春天的尾巴。
时间永远都不够。相识将近两年,他的身高没有再长高五公分,成绩也没能挤进年纪前一百,他跟谢潮声甚至都没有一起过一遍完整的春夏秋冬。
他愿意谢潮声去很远的地方,愿意等他回来,可他自己不想走。
第五十八章 同归
两人爆发了认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冷战。
梁屿已经好多天都晾着谢潮声,短信不回,电话敷衍地聊几句就挂断,最后演变成直接拒接。谢潮声知道梁屿在气填报志愿的事,他怨自己让他去外地的大学。
谢潮声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顺着他的意愿减少了联系。
电话不打了,短信倒照常发送,但也没说什么哄他的话,只有干瘪的“晚安”二字。
于是梁屿更生气了,尤其是谢潮声在应对他的不理不睬,采取的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方式——由着他闹,纵容着他发脾气,从不跟他争执。
作为年长者,谢潮声给予他无限的包容和耐心,这让梁屿经常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第一次痛恨谢潮声过分的温柔。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梁屿突然觉得自己也会分轻重了。他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他想把所有事情都留到高考后再解决,反正他跟谢潮声的时间还有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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