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声用鼻子哼了一声,算做同意了。他半闭着眼睛,右脚踝按摩的力度适中,那双手又软又热,像一条贪吃的鱼儿在吮着他的肉,弄得他整条右腿说不出的痒。
尽管如此,他还是舒服得直犯困。卧室的灯是柔和的暖黄色,脚踝上轻柔的触感让他仿佛置身于云端,在他快要睡着之前,隐约听到梁屿问了他一句:
“老师,刚才我要走,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你舍不得我吗?”
谢潮声竭力抬了抬眼皮,梁屿眼眸漆黑如墨,脸上没有一点笑容,跟他平时表情生动的样子很不一样。
他平时是怎么样的呢,谢潮声细细回想,骄纵的、黏人的、胆大的、不屑的、易怒的、善变的、出其不意的,偶尔也有乖巧温顺的一面。不管是微笑、生气或落泪,总是直接而热烈,不需要他再三揣摩。
那么现在,你到底在想什么?
谢潮声入睡后,梁屿稍作纠结,也在床上躺了下来。他关掉卧室的灯,原本睡意全无,但一接近身旁暖烘烘的身体,全身的疲惫突然涌上来,紧绷的精神渐渐松懈,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做了个一脚踩空的梦,他发现他的手和脚都紧紧地缠着谢潮声,大腿霸道地搭在他的小腿上,脑袋很不客气地枕着他的手臂,右手抱着他的腰。
他们的身体密不可分,梁屿敏感地察觉到谢潮声身体的某个部位,发展成一根被烫红了的铁杵,正戳着他的小腹。
梁屿咬了咬下嘴唇,他挪了挪脑袋,离谢潮声的脸更近一些,直至感觉到他灼热的鼻息全都落在自己脸上。
梦呓般喊了一声“老师”,音节含糊不清,梁屿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咕咚一声。他比不通人性的野兽还要贪婪且不知餍足。
在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下,右手覆上某个高热硬挺的部位。他的老师只穿了条平角内裤,身上裹着的浴巾完全散开,露出赤裸的胸膛和腰身。
不仅手心发烫,梁屿觉得他的额头、脸颊、脖颈,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在渐渐发烫。他知道自己只要一碰到这个人,就会从里到外都软成一滩水。
“老师……”梁屿轻声叫唤,右手极尽可能地揉弄,以他乏善可陈的技巧和经验帮助他的老师纾解。
他原本以为今晚会和过去几个类似的夜晚一样,发生一场除他以外无人知晓的情事,而后跟他的老师一同酣睡入梦,第二天醒来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但是从他的手被抓住的那一刻起,他知道他要完了。
“这算什么?”谢潮声的语气清醒而冷酷,一点也不像睡梦中被惊醒的人,“我说过让你别再做这种事,你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是我的错,我没能给你做个好榜样。”
梁屿怔怔地看着谢潮声,他的脸跟他挨得很近,彼此呼吸交错,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最亲密的情人,说话的语气却又一下子把距离拉得很远。
“老师,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谢潮声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梁屿眼睛一闭,对准谢潮声的唇,无所顾忌地亲了上去。嘴唇只停留了几秒,他主动分开,再次问道:“老师,这下你知道了吗?”
“我喜欢你,我爱你啊。”声音变得哽咽,眼眶不知何时蓄满泪水,梁屿从来不知道,原来告白也会让人流眼泪。
谢潮声发出很长很轻的一声叹息,他轻抚梁屿的后脑勺,声音艰涩:“真傻,你满18岁了吗,你知道什么叫做爱?”
他松开方才抓住的梁屿的手,下身硬得发痛,他没空理会,只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梁屿的脑袋。
“爱不等同于一时的性冲动,不能误解了爱。”谢潮声眼睛发酸,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企图对学生解释什么是爱,这种连他也看不透的东西。
“不是,”梁屿否认,他让自己一点一点蹭到谢潮声的肩窝里,汲取他此刻难得的温柔,“不是一时,也不是性冲动。”
他在谢潮声下巴上亲了亲,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低声道:“我有这种感觉很久了,不管是身体,还是这里。”
第二十六章 傻子
谢潮声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梁屿蜷缩成一团,一只手揪着他身上敞开的浴巾一角。黑暗把每一分一秒都拉得很长,他们默契地沉默下来,却又忍受着沉默带来的焦灼和压抑。
胯下的部位并未消退,谢潮声鼻息越来越重,他换了个姿势,平躺着面对天花板。然而下一刻,颈间有个脑袋蹭了过来,梁屿单手撑在他颈侧,幽深的双眸同他对视。
隐约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谢潮声记不清有多久没下雨。微微发愣的瞬间,嘴唇被堵住了,他恍惚觉得是窗外的雨水飘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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