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半个小时前还给他打过电话的梁屿,此时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右手握着手机,耳机线还缠绕在脖子上。谢潮声绕过茶几走到沙发另一头,身体挡住窗外刺眼的光线,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梁屿。
几缕碎发散落在额前,谢潮声伸手替他拨开。仿佛过于贪恋皮肤的温度,手指一时间舍不得移开,顺着侧脸、下颌线,谢潮声轻轻地抚摸梁屿的脸庞。而后仍嫌不够似的,他缓缓蹲下,俯身在那润泽的唇上亲了亲。
摘下梁屿左耳的耳机,谢潮声塞进自己耳朵里,一个独特慵懒的女声在耳边低吟浅唱。
谢潮声眯起眼睛,顿时觉得窗外的日光似乎没那么刺目。他从半蹲变成完全坐下,脑袋挨在沙发边上,和梁屿只有一根耳机线的距离。
梁屿睡得很香,也许歌声也一同入梦了,不然不会连嘴角都有隐约的笑意。
耳边的女声始终没变,莫文蔚的《爱情》,1998年的歌。发行至今比梁屿的年龄还要大上一两岁。
谢潮声曾问过梁屿,为什么喜欢听那么老的歌。梁屿说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管老还是新。就跟喜欢上老师一样,梁屿冲他调皮地眨眨眼。
谢潮声不说话了,年龄差始终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谁知梁屿白了他一眼,好像看穿他在想什么,神情严肃道,爱情前面人人平等,性别都不在意了,更何况年龄。
谢潮声莞尔,梁屿又问,这是陪伴老师度过青春期的歌吗?
谢潮声认真地想了想,很不解风情地否认了。他说这是他小时候的歌,当年还是个小毛孩,哪里听得懂这种隽永的情歌。
梁屿问他,现在听懂了没?谢潮声故意逗他,说还是不太懂,劳烦他这个学生来教一教老师。梁屿那时候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满口答应下来。再然后,就又是一场回想起来都会脸红心跳的情事了。
“爱是折磨人的东西
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
谢潮声惊觉,原来他们已经有那么多可以回忆的往事。包括从这一刻开始的每分每秒,都将成为可供追忆的过去。
隔天,谢潮声起得很早,并且将还在熟睡中的梁屿也叫醒了。梁屿打着哈欠问为什么起那么早,谢潮声让他坐好,把要穿的衣服逐件往他身上套。梁屿笑得东倒西歪,然后乖乖地举高手臂,方便谢潮声给他穿衣服。
“老师好像把我当成小孩子了。”梁屿嘟囔道。
谢潮声没说话,找来一双棉袜,从袜子口卷起来。梁屿配合地抬高小腿,谢潮声蹲下来,抓住他的脚踝,袜子刚要套进去,梁屿忽然坏心眼地踢了他一脚。
谢潮声在梁屿脚背上拍了拍,说了句“不听话”,然后他做了件梁屿意想不到的事——他低下脑袋,摁住作乱的那只脚,在脚背和脚底板上各亲了一下。
梁屿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虾子,谢潮声还想继续亲,他立即往后退,小腿也倏地收回来。
“老师,脏,你怎么可以亲那里?”梁屿支支吾吾道。
谢潮声说:“哪里脏了,昨晚是我给你洗的澡。”
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某些画面,梁屿猛地甩了甩脑袋,在谢潮声揶揄的目光下,小声地骂了句“老师混蛋。”
谢潮声只是看着他笑,并没有接话。
出门时谢潮声把门反锁了,梁屿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得意地晃了晃,道:“这次我记得带钥匙了。”谢潮声盯着他手里的那串钥匙,好一会儿才勉强扯了扯嘴角。
谢潮声提前叫了出租车,梁屿没有问他要去哪,上了车就靠着他的肩补眠。司机称最近不少路段都在升级改造,他们需要绕路而行。谢潮声“嗯”了一声,扭头看着闭目养神的梁屿。
原本正常车程不会超过二十分钟,然而现在开了将近半个小时,司机看着前方堵塞的路段唉声叹气。谢潮声看了眼时间,上午10:57分,梁屿抱着他的胳膊睡得香甜,神情放松而惬意,对于他们将要去的地方毫不知情。
11:20分,抵达下一个路口,红灯。司机说接下来准是一路红灯,谢潮声看着车窗外逐渐变得熟悉的街景,再次低头反复确认时间。突然间,他抬头道:“改去汽车站。”
“确定吗?”司机问,谢潮声看着身旁梁屿熟睡的脸,回答道:“确定。”
去汽车站倒是一路畅通无阻,下车前谢潮声把梁屿叫醒,梁屿睡懵了,睁开眼睛习惯性搂住谢潮声的脖子,下巴在他肩窝里蹭了蹭。谢潮声拍拍他的背,空出一只手付了账。司机感叹道:“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谢潮声笑了笑,梁屿却扭过头,认真说道:“不是,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52书库推荐浏览: 闲倚枝
种田
爽文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