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傅一生对皇家忠心耿耿,被豫王这么一直,神色屈辱道:“本官虽是秦王岳丈,却只忠于陛下一人!且不止是微臣,还有刘大人与宋大人一同见证这份遗诏,上面乃是陛下亲手撰写加印,我等还能作假不成!”
豫王冷哼一声:“诸位大人存心造假圣旨也不是不可能……”
刘大人呵呵一笑,尖锐道:“豫王殿下如此不信下官等人,是害怕这遗诏上的名字,不是自己吧?”
豫王瞪眼:“你胡说什么!本王只是对圣旨的真实性存疑罢了!若非父皇亲口承认,这遗诏上哪怕真是本王的名字,本王也是不认得!”
刘大人撇撇嘴:“说的倒是好听。”
几人正争辩着,刘大人跟宋大人皆是嘴皮子利落最会刺人的谏官,直把豫王怼地七窍生烟。忍无可忍之下,豫王憋怒着神色,突然不知何时早已走到龙榻前的谢临,脸上表情莫得狰狞变化了片刻,突然咬了咬牙,对着赵林道:“让他们都进来。”
“他们是谁?”
就在李太傅惊疑不定时,门外突然传出几声吵嚷的尖叫声,仿佛有宫人被惊吓到,乱作一团,之后便陡然被掐灭了声音,寝殿的门框“哐当”一下被涌进来的私兵包围,为首的将领高昂着头,巡视殿内一眼,拧眉问像豫王:“殿下还没解决好?”
刘大人见状,颤颤巍巍地指着豫王道:“这些私兵是你的人?豫王,你这是谋逆!”
豫王再不耐烦跟寝宫里的这群人磨磨唧唧,他冷眼看着众人,像在看一群蝼蚁:“我去看看那老东西咽气没,这群人……愿意跟随本王的就饶他们一条小命,不愿意的,哼!”
殿内众人不禁一个激灵。
“你有没有想过,走到这一步,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龙榻前,谢临静静看了晋元帝几眼,甚至还有闲心替皇帝拉拉被角。
豫王站在他身后,嘴角翘起,掌控了全局的他很是得意:“可本王赢了不是吗?”
谢临转身,淡淡地看着他笑了:“你赢了?不。”
豫王眯眼,他盯着谢临看了一会儿,心底重重一跳,猛地回过头去再一一看向谢昭,宝贵妃,李太傅,刘大人等……几人面上虽有惊慌之色,却并不见到生命被威胁在刀刃上地那种歇斯底里的惧怕。
“你,你们……”豫王环视殿内,突然一柄长剑从房梁上刺下,堪堪停在他喉咙前一厘的位置。
青年俊秀的容貌缓缓露出,卫良阴轻笑道:“动一下,杀了你哦。”
“舅舅快来了吧。”谢临对卫良阴的猛然出现好不惊讶,甚至用闲聊般地口吻与他交谈。
卫良阴用剑尖抵着豫王,努努唇:“马上到。”
语毕,原本被这一变故惊得还未反应过来的反叛私军正要提刀朝他砍去,便被整齐冲进来的将士门包了圆。
厮杀只在一瞬间,反叛私军在大晋的最强铁骑面前根本溃不成军,不过三两回合便被纷纷制服在了原地。
豫王面皮抽搐,蓦然瞪向谢临:“你是故意的!”
谢临看着他不说话。
不过须臾,情势反转,豫王早已知晓自己败得彻头彻尾。
他歇斯底里地看着谢临,不甘心地挣扎:“就算你赢了我又如何?私自调动卫家军回京,你又何尝不是野心昭昭!哈!”
“胡说八道什么呢。”卫良阴“啧”了一声,有些可怜对方竟是连真正想要对付他的人都没搞明白,“我们卫家人只忠于陛下,也只听陛下拆迁,豫王殿下,您该睁开眼,醒醒了。”
仿佛如雷劈一般,豫王狰狞的面孔凝固在一瞬:“你说……什么?”
“是朕。”蓦地,一道虚弱却颇为沉稳的声音响起,龙榻之上,本应陷入昏迷的帝王缓缓睁开双眼,用干涸的嗓音冷然发问,“豫王,你可知错?”
豫王输的一败涂地。
他的心思不仅仿佛早已被所有人看穿,所有人为他编织了一章网,只冷眼等着他跳入其中。
几乎是没有给豫王什么辩白的时间,卫西洲在处理完宫中其它地方躲藏着的反叛军后,姗姗来迟:“陛下,微臣来迟。”
“无妨。”晋元帝躺在龙榻上,看着金黄色的帐顶,微微垂闭双目,“都跪下。”
众人惊愣。
“李太傅过来,宣读诏书罢。”片刻后,晋元帝复又睁开眼,缓声说。
李太傅一僵,不解地看向晋元帝:“可陛下,这张诏书,不是您为了引出豫王而交给微臣的假诏书吗?”
谁知晋元帝闻言似乎是短促的笑了一声,继而爆发出一阵咳嗽,还是宝贵妃上前将他扶起,拍打着晋元帝的背,晋元帝才缓过来,慢慢道:“若是朕一睡不醒,那它便是假的,因为他根本不是遗诏,而是朕传下的继位诏书,只朕还活着,它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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