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满是那个梦和楚棠,越来越精神。过了很久,好不容易入睡了,各种梦又纷至沓来,全都是楚棠。
不出几日,他对楚棠的想念就如黄河之水,愈发汹涌。
还静什么心呢,一天见不到楚棠,他就觉得心烦意乱。他好想抱一抱楚棠。
黎原盛进来给他奉茶:“陛下批了一早上,又见了一天的人,歇歇吧。”
郁恪头也不抬:“乾陵卫呢?”
“在外面候着呢。”
“带进来。”
“是。”
黑袍暗卫进来时,年轻的帝王正坐在桌前,一脸正经地写字,一股气势不怒自威,令人肃然。
郁恪写完信,放下笔,问道:“国师在明月寺如何?”
跪在地上的暗卫恭敬道:“回陛下,国师在明月寺潜心礼佛,未曾踏出院内半步。”
郁恪皱眉,又拿起笔在信上写:
“哥哥不可整日跪着,伤膝。多出去走走。”
这句话的前面,是本该为最后一句的话语,几个感叹号置于其上,催促之意溢于言表,大意不外乎是:
“哥哥快回来!信不回就算了,人回来就行了!”
第29章 我很喜欢
晴空万里, 树荫碎阳。
“数月不见, 哥哥又清减了不少。”郁恪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楚棠, 认真道。
楚棠在少年身旁, 慢慢走着, 雪白衣袍沾染的冷香仿佛要将夏日的闷热驱散。他道:“陛下才是, 忧心国务,消瘦不少。”
郁恪歪了歪头, 一双明亮的凤眸含着期待,满是少年孩子气的喜意。他嘻嘻笑着:“其实朕高了不少,国师有发现吗?”
楚棠当然发现了,少年现在都要高过他了。
一个小孩, 从小时候不到他膝盖高的萝卜头, 到现在蹭蹭拔节, 长成一个挺拔英俊的少年,作为一直注视着的人, 说不动容都是假的。
楚棠微微笑道:“皇上顶天立地, 气概不凡。”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郁恪时不时看看楚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楚棠问:“陛下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楚棠回来了, 他自然开心。郁恪想他想了几十天了,如今见着他, 只觉皱成一团的心终于又展开了, 像久旱逢甘露一样, 碧波荡漾起来。
郁恪负着手, 悠悠道:“国师在佛寺静心多久,朕就困于案牍劳形多久。如今国师回来,朕不必夙兴夜寐,自然松口气。”
“陛下抬举臣了。”楚棠说,“臣听容右相说陛下处理国事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啊。”
他本意是称赞郁恪,郁恪听后却有些不高兴了,脸拉了下来:“哥哥怎么和他有联系?你不回我的信,却有空回他的信?”
楚棠一愣,随即想起明月寺里堆积成小山的信件,一笑:“陛下,臣只是回宫时碰巧遇上了右相。寺里礼佛期间不可与外人言说,臣很抱歉没有及时回信,回去便拆来……”
郁恪却一个激灵,说道:“不必了,都是些寻常问候,哥哥平安归来便好。”
少年的情绪总是变得快。楚棠见怪不怪了,点点头:“臣听陛下的。”点完头之后,想起楚母说的“多注意孩子的情绪”,他便转过头去,看了看郁恪的神色。
郁恪的脸有些红,眼神飘忽了一下:“哥哥看我做什么?”
寻常问候应该不会让人无端脸红,楚棠回想方才,发现他在提到容约的时候有异样,便问道:“陛下和右相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容约直来直往,郁恪登基不久,又年轻气盛,楚棠之前就担心他们共事时会不对头,磨合不来。
郁恪喉结动了动,似乎有些紧张,道:“没,什么都没有。”
“陛下若有困惑,臣或许可以帮一帮。”楚棠道。
郁恪眼里好像燃起了两团小火苗:“好!”
御书房里,金丝线绣的扇慢慢摇动,将冰块的凉气吹来。
宫人都留在外头,楚棠和郁恪坐着,一片宁静。
郁恪将一本奏折抽出来,像小时候交作业那样撒娇道:“老师,这个我不会。你快来教教我。”
楚棠接过:“臣看看。”
他坐在太师椅上,慢慢看着奏章。
室内的气氛美好得不像样。这是郁恪明白自己心意后,第一次和楚棠这样独处,虽然楚棠和往常并无不同,但他心绪有变,只默默觉得书房里飘着的都是甜甜的气息。
郁恪安静地站了起来,走到他背后,弯下腰,悄悄从身后抱住楚棠。
楚棠吓了一跳,从奏折上回神,腰间被少年紧紧箍着,无奈道:“陛下。”
郁恪将下巴搁在楚棠肩窝处,亲昵地蹭了蹭:“哥哥,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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