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那疼痛使他冷静下来,泽兰出乎意料地不再挣扎,定心问她:“那好,既然你见过他,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舒瑛强作镇定,“未曾问过。”
“身着衣衫是什么颜色?这你总有印象。”
原珂喜绿,最爱种竹。所以他的心愿,是不可居无竹。
舒瑛纵是天机处的人,又怎会知道。泽兰见她闭唇不语,眼神游移,已有结论,深觉受骗,心生怒意,“你们根本没找到他!”
他就说舒瑛是天机处的人,怎会不知伽泽祈兰是谁。是遇到这种情况,才智商上线,想起质问,好在为时亦不晚。泽兰转过身看萧敛风,还把他当成自己人,“你也听到了,潜渊一直在骗我们,那个戴着面纱的才是真神医,我们快些去。”
事态愈发不受控制,萧敛风既知这两人露馅,只得撇清干系,作出为泽兰担忧的模样,“山匪众多,需从长计议。”
原珂就在眼前,把人抢到便能回金真,那么他再不用藏掖他的能力,泽兰单手自腰间取出银铃,“不必计议!毒他们个措手不及!”
阿风却还不肯他走,“你留在此地,我去。”
以往他要做什么阿风都陪他,如今却频频阻扰。泽兰尚在自欺欺人,天真以为他是担心见美思迁,安抚说别担心,“我答应过你,会移风易俗的。”
是两人交心时的情话,落进萧敛风耳里,无端让他生出恐惧,竟执拗道:“不准走。”三个字毫无根由,蛮不讲理,是断不会从阿风口中出来的。
泽兰忽就猜到什么。
或许不是猜,他依然毫无头绪。是直觉,是生来对另一半情绪起伏的敏感。他落然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缓缓挪移与他掌心相贴,十指相扣,“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他们果然……
金昭玉知道真相,却笑不出来,因为须臾间他只闻铃响,有水流似箭横穿双耳,他只见天旋地转,日光为黑暗吞噬,五感皆失。
泽兰原趁萧敛风松懈不备,晃响兰花银铃,看他以剑做杖,不支跪地,低头喘气,心中不忍,留一句去去就回,不再多看,转身就走。
萧敛风头晕目眩,看那袭紫衣于重重树影中消失,看他离他而去。咬碎牙关,紧攥剑柄,指节白青,有浊气自心中腾跃,搜肠刮肚,吸食精魄。
六川神剑剑身泛着冷光,倒映一只骇人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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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酒了来多嘴一下下,风哥黑化在写大纲的时候就安排辽,所以给六川剑法套了个“极易走火入魔”的设定。虐是会有点点虐的毕竟真爱无坦途嘛2333,这对保证HE!
呜呜呜我念叨了那么久风风怕兰兰哭,真的很想看黑化后的风哥狠操兰兰,要他哭给他看,然后兰兰偏不哭,被风哥dnwiamcnwinc(胡言乱语中
第三十八章
原珂被这金真人拉着跳下山崖的时候,心中所念并非生死,而是他还没见到小竹。
或许他的命途注定多舛,本不该有这平静的十年南山,一旦离山,该有的坎坷波折便接踵而至。先是被白衣人追杀,又被山匪掳去,最后与这金真人跳落山崖,死无全尸。
他还没见到小竹。
自他被接回殷京,已过三年,不知他是否记起过往,只知他应当已忘记原珂,这三年才不曾回来看他,半点音讯也无。
还是可惜的,但也未尝不是坏事。于小竹而言,在南山的那段日子,不过一场大梦。醒后他还是北殷的名门贵家,而他是南陈旧臣,有这云泥之差,往昔承诺他的白头偕老,倒是他谄媚攀附。不如只留无尘回忆,由他独自珍藏。
只是想再见他一眼。
他本不敢前往殷京,但既为白衣驱赶追杀,无家可归,不如破釜沉舟,一路朝东。谁想遇上悍匪,逃脱不及,却听他们问一句:你是大夫?直接将他捆缚,不知要送去哪里。
第二日又冒出这个金真人,趁山贼未醒,解他捆绳。大惑不解,正想询问,却听歹人惊醒大喊。他竟是想也不想,便抱他跳落山崖。
坠落。
爹、娘、阿姐……阳京。
陛下,臣回来了。
“我靠!站上来!”
原珂缓缓抬眸,只见自己双足悬空伫立,竟不似期想,没有摔个粉身碎骨。原是这金真人踩着粗大树枝,左手圈紧自己的腰,生怕他摔落。
“听到没?快站到树上来!”
原珂赶忙抱住他的背,寻到树枝空处落脚。闻到一股奇异味道,像药。出于医者本能深嗅,非药。花?可有哪种花这般摄人心魄,似藏纳万毒,令人惧怕。
“抬头看。”
原珂闻言抬首,面纱拂过泽兰鼻尖,挠得他发痒。原来他的右手正紧握头上另一枝桠,勉力维持不倒,“够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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