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当然知道他走了,他去哪儿了?!”蒋东升都快急死了,瞪着这傻大个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
“回家了啊,他说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我看他挺急的,就给送到火车站去了,这会儿差不多出顾城了。”甘越觉出不对劲来了,皱眉问,“怎么,夏阳没跟你说吗?”
蒋东升这会儿就算要追也来不及了,他那边都安排好了,还得先去沪市,只得冷着张脸回四合院去了。
刚到四合院就听前院的孙叔说接了个电话,是夏阳刚刚打来保平安的,说是已经到了顾城,正下了火车准备转汽车回建林镇。孙叔道:“说是准备回家看姥爷,好像老爷子重病,发了电报让他快回去呢。对了,小夏说他留了纸条放在桌子上,他猜你一定没看见,让你去看看呢。”
蒋东升脸上讪讪的,他的确是没看见,一想着夏阳不见了他心慌的不行,哪儿还顾得上看桌子上什么纸条啊。卧室桌子上放着一张小纸条,夏阳简单写了几行字,告诉他提前回建林镇去了。上面还压了那份电报,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却比什么话都能解释清楚夏阳的焦急:曾老病重,速归。
王小虎站在外面等着,他猜蒋少对夏阳那么在乎,肯定会追过去的,估计也就是想半个钟头的功夫。王小虎在外面默默数着数,这还没等数到30就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蒋少穿戴整齐的走出来,黑着张脸道:“送我去火车站。”
蒋东升琢磨着先去安慰夏阳,反正他们还有一个多月的假期,早晚去一趟沪市就行。夏阳姥爷病了,这是大事,不能耽误,也不知道夏阳这会儿得急成什么样。
蒋东升还没等出门,外面就又有人来找了,来的是个修瓷碗的。可是一个修瓷碗的大半夜的找上门来,就有些奇怪了。
蒋东升停住了脚步,转身去了前院。他到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正卸下肩上担子,在那边跟孙叔讨了热水喝,见到他也略略欠身,笑道:“真是打扰了,只是我这儿有一只上好的白瓷大碗,只能卖给您。”
蒋东升走近了几步,只剩他们两个,压低声音道:“有消息了?”
那人见暗语对上了,也不含糊,拿手指在桌上写了个名字,道:“按您说的,一直盯着那边,那个军官今天叫人备了车,晚上刚走。”
蒋东升看了桌子上那个未gān的“张”字眼睛眯了下,他掏出一叠钱来塞给那个人,道:“很好,你们盯到城门口,他胆子小,得换几道手续才敢出去……我马上就带车跟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你猜他能坚持多久篇:
甘越:东哥那么疼夏阳,唔,我估计不超过30分钟就得追过去吧?
霍明:啧啧,你太看得起他了,我猜也就是3分钟!
王小虎(低头看表):30、29、28、27……
很久以后知道这段的夏阳——
夏阳:蒋东升你也太没出息了,我不是给你留纸条了吗!
蒋东升:我担心你啊,啾!
75、无心插柳
夏阳一路火车转汽车,急急忙忙赶回来,路上压根就没住宿,直接在车上凑合的。不过那时候住宿条件也苛刻,得有单位或者学校的介绍信,夏阳倒是省了这些。因为前几年有不少红小兵往京城跑,现如今一个小孩坐火车,大家也不觉得多稀奇。
火车上遇到一对同路回去的夫妇,他们挺照顾夏阳的,还分了些自家带来的葡萄给他吃。夏阳担心姥爷的病情,谢了他们的好意,一路上只喝了些水,什么都吃不下。
夏阳晚上蜷缩在椅子上睡觉,火车声轰鸣不断,钻过一个个黑漆漆的隧道,偶尔到站的时候才能看到几盏少得可怜的路灯。夏阳的心也跟这黑夜似的,黑沉沉的闷得慌,他甚至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其他的一些事情,姥爷一向身体健康,伤腿也在几年后被人治好了才对……
等他赶回建林镇的时候,曾老爷子正卧chuáng休息。大热的天儿,老人还盖着chuáng薄被依在chuáng头,正歪着脑袋瞧自家院墙底下种着的那棵瘦巴巴的腊梅。
夏阳熟门熟路的从院墙上头拿了钥匙,打开大门进来,隔着老远就先喊了,“姥爷?姥爷你在吗,我回来了!”
曾老爷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听清楚了,浑浊的双眼愣了下,顿时就亮起来,“夏阳?是夏阳吗?”要不是不能下炕,老人这会儿估计都得趿拉着布鞋跑出去开门了。“你怎么回来啦?哎哟,快进来让姥爷看看,半年多不见你了,长高了!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