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模样像母亲多些,一双眉眼生得漂亮,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份傲气,此刻却是眼尾泛红,正是曾姥爷说的“桃花相”。
夏阳见那边一老一少都盯着他瞧,立刻后退了两步,“这不准,我眼睛红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见那边两位瞧过来的眼神更关切,立刻提着暖瓶láng狈逃出去了,“我去打水。”
夏阳在开水房接了一壶热水,这会儿都去吃饭了,开水房里也没什么人,很快就打好了一壶。可还没等走,就被蒋东升堵在这了,蒋东升低头盯着夏阳的眼角,怎么看怎么觉得曾姥爷没说错,他心里跟长草了似的,抬手就摸了一下夏阳的眼角,“还真有点泛红。”
夏阳抬头瞪他一眼,“这是谁害的!”
蒋东升唇角挑了下,眼里也带了笑意,低头道:“真是临出门的时候,被我亲成这样的?”
夏阳耳尖也泛了红,一双眼角里水润得发亮,气鼓鼓的样子惹得蒋东升心情大好起来。他伸手揉了揉夏阳的脑袋,道:“夏阳,那天在山崖掉下去的人还活着,我带你去看一眼。”
夏阳愣了下,点了点头。
蒋东升带夏阳去见了huáng牙,夏阳站在门口只瞧见huáng牙一露在外面的一只手臂,其余的地方全部都包裹起来。huáng牙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只吊着一口气不死,每次喘气都发出沉重的声音。夏阳看不到他的具体模样,蓝色的医护帘遮挡起一半,有医生和护士在忙着给他治疗,模糊中看到huáng牙那只手抽动了一下,他的手指也缝回去了,上头有着粗糙难看的缝合针脚,触目惊心。
蒋东升站在一边陪着夏阳,他不屑于说谎,他早就找到了huáng牙,只是等到今天才得到huáng牙苏醒的消息,这才带着夏阳过来看一眼。他调了那么多医生来抢救这个畜生一条命,求的只是夏阳的安心,夏阳的手是握笔写字作画的,这样的污血,不该沾染到他手上。
夏阳匆匆看了一眼,便抬头去问蒋东升:“这个人也判刑?”
蒋东升点头,道:“是,他身上背了不止一条人命,这次都查出来了,市委调来一个工作组审查,一定要严肃处理。”
夏阳又看了一眼病房里遮挡了大半的huáng牙男人,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夏阳心里那份跟随了多日的恐惧终于淡化了,手上也轻了许多。像是,丢掉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蒋东升一直留意着他,直到这时,眼里才露出一点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个相篇:
夏阳:我、我才没招惹桃花!
姥爷:夏阳你松开手让我瞧瞧啊,这眼怎么红了?以前不这样的,奇怪……
蒋东升:是,他以前被我关在家里没放出来过么= =夏阳,你先给我从顾白蕊身上下来!你怎么就那么乐意跟她亲啊?!
躺着中枪的顾白蕊:蒋少你什么意思啊,我都戴这么大戒指了你还不放心啊!!
83、小反击
huáng牙很快就判了,他犯下的事太多,早些年趁着武斗的时候更是弄出几条人命,给判了枪决。如今王家的势力在这小小的武城被连根拔起,一个huáng牙扯出了一批人,市里来的审查组唬着一张脸油盐不进,凡是有错的一律抓起来严办。王家人起初还很牛气,认为这是雷声大雨点小,竟没一个跑的,等到审查组来抓的时候,愣是抓了十七八个。
王家有偷偷往京城里送信求援的,可左等右等也没见那位神通广大的蒋夫人有回音,直到huáng牙被毙了的那天,王家人才彻底死心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只恨自己来不及跑,在这儿反倒成了等死。
huáng牙临上刑场的前一天差点支撑不过去,他伤的太重,几度拉了警报。蒋东升去了医院,他看到主治医生脸色不太好便开口问道,“还救得回来吗?”
医生声音gān涩,到:“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蒋东升绷着脸,让警卫员去附近军区分院连夜调了几个脑科医生来,他站在那只说了一句,“我不需要他活太久,只要有一口气撑到明天就成。”
几个医生合力抢救一夜,总算是恢复了心率跳动。huáng牙勉qiáng被救活了,他身体残破不堪,不止身上,喉咙里也插了管子,呼吸都发出粗重刺耳的声音,脑袋因摔落变了形,经过昨夜的手术红红白白的一片还未及时清洗,看着恶心。
huáng牙眼睛里一片浑浊,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果能动,一定会自己拔下所有救治的管子,但求死的痛快。
来带huáng牙去刑场的人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是很快就把心里的惊愕压下去了,他们见过的囚犯太多,这样的也不是没有过。他们比那几个来审判的好多了,当初蒋东升让人来审huáng牙,之所以利落的判刑,除了证据充足犯人无人来保、无法推供以外,多少还是被huáng牙这幅惨样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