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姥爷有些为难,推让了几下,他用夏阳的是因为他跟夏阳是亲人,用蒋东升的这怎么好意思呢!
蒋东升不肯收回去,道:“姥爷,您要是这样可就是偏心了,夏阳喊姥爷,我也喊姥爷,怎么这待遇还不一样呢?我这段时间跟着您学了不少知识,非要分那么清楚,我可给学费了啊!”
曾老拗不过他,被qiáng行扶着出了门。蒋东升讨好道:“姥爷您不是一直说那些古董是宝贝么?”
曾姥爷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头道:“是啊,那些可都是好东西,收到一件好的,一辈子也瞧不够啊。”
蒋东升乐了,道:“那您也别有负担了,这算咱们合作的,我也不懂这些什么古董啊青铜的,您帮我长长眼,也淘换些漂亮的放在屋里。上回摆了个青花瓷的瓶子搁在桌子上,还挺好看。”
曾姥爷疑惑道:“上次我去你房间找你,桌子上没有花瓶吧?我记得夏阳那屋倒是有个。”
蒋东升面色不改,气都不喘一下撒谎道:“哦,对,那什么我瞧见夏阳那屋摆着挺漂亮就给要过来了,现在放在我那边了。姥爷咱们这次再去看看,遇到好的我弄个回去还给夏阳,新来的肯定有好货。”
曾姥爷注意力又放在文物局那批新来的宝贝上,红光满面的和蒋东升走了。
曾老自打来了京城可没少去淘换东西,可谓是文物局“捡垃圾”专业户。那几个小年轻也是闲得难受,往日可没有人往这个收破烂的文物局来的,见着曾老忍不住陪老头多聊了几句。夏阳每次总是给准备一些桃苏、杏元饼之类的糕点让曾老带去,让他们边吃边聊,东西虽少,但是贵在心意。
那几位吃了点心,更是有几分吃人嘴短,听曾老说喜欢古墨,全都留意着给老人私留下了。
老爷子学识渊博,为人又谨慎仔细,在翻检那堆古旧的“破烂”的时候,都会顺便帮文物局的小伙子们分类归档,有时候还会给破损的字画装裱修复一下。这样的举动更得了文物局那些年轻人的好感,一来二去,大家便成了朋友。
文物局前面原本还设了个文物商店,早年间关了,如今政策允许又重新开业,但是只开了前柜,摆着卖些品相好的大件儿古董。文物商店里的东西不错,但是那边买个物件都需要外汇券,一般来这边逛的人也少,服务对象大多是驻华大使馆的老外,在临回国的时候来这边逛逛买几样小东西。
文物局的几个小年轻因为之前得了曾老的不少照顾,平时都帮老爷子留意着古墨。其中有个刚分配来的大学生眼睛尖,瞧见文物商店那边的柜台上摆着几块古墨,也顺手给拿起来了。
文物商店里站柜台的小伙子忙拦住他们,“哎哎,你们这是gān嘛?怎么还到我这抢东西来了啊,这里不都是你们挑好了送来的吗?”
那几个把古墨揣兜里,笑嘻嘻道:“我们这边来了个老爷子,整天转悠着找这些玩意儿呢,我们都答应了,有墨都先给他留下。”
柜台那边的小伙子也有点为难,道:“真是巧了,我这边也来了个美院的老教授,天天来瞧这么几块古墨,都快入迷了。他前几天外汇券不够,说要攒两天就来买,你们这拿走了我怎么跟他jiāo代啊……”
文物局的那几个猴jīng,眼睛一转就想出了对策,“我们这个是带上级批文来的,这是首长做的指示,你们有吗?”夏阳他们爷孙俩刚开始来的时候出示过一纸批文,上级部门一直没撤销指令,那么这玩意儿就一直都有用。
柜台那的小伙子没话说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几个把那点古墨都带走了。
他们这边刚走没一会,一个骑着旧自行车的老教授便赶来了,他身上穿的衣服还算体面,只是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却是被胶带缠了又缠,勉qiáng使用着的。老头一进来就兴奋的直奔柜台,从兜里小心掏出几张外汇券,“小同志,来来,我终于凑齐外汇券了,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可没少求人呢!对啦,我那几块古墨呢?”
站柜台的小伙子哭丧着脸道:“老先生我对不住您,那几块古墨我没护住,让人给……”
老教授大惊失色,眼镜都差点从鼻梁下滑下来,“让、让人给偷走了?!”他就知道!这样上好的嘉庆贡墨,肯定会遭贼人之手窃走啊!
“不不,那个没人偷。”柜台那的小伙子忍不住环顾了商店里一圈,觉得怎么偷也不可能轮到那几块黑炭一样的墨,而且还缺了角儿呢。“其实是这样的,还有一位老先生也喜欢古墨,他刚刚托人来给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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