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辛被吓了一跳,醉意也醒了几分,只是脑袋里一时糊涂大着舌头解释不清楚,“没、没有,我就是开个玩笑……”
云虎脸色不好,站起身来就要去揪扯顾辛的衣领,举着拳头威胁着让他道歉。霍明忙拦着劝了两句,可是云虎铁了心就是要让顾辛道歉,瞧那模样倒像是自己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样。顾辛也不乐意了,赤红着眼睛张嘴就顶回去,“我不就开个玩笑吗!我说什么了啊,我就是说,那、那也是跟夏阳说的,关你什么事儿啊!”
“不行!你骂我师傅就等于骂我,顾胖子你今儿道不道歉?!”云虎不依不饶,被甘越他们三个人拦着还是一副要咬人的模样。
霍明也火了,起身踹翻了一个凳子骂道:“云虎你够了啊!大过年的你有什么火冲外头发去,在这儿撒什么野!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动顾辛一根手指头试试……!”
“都别吵了!”蒋东升拿酒瓶在桌面上磕了几下,皱着眉头道:“吃饱了撑得是不是啊?严宇你看着锅别让汤沸出来,甘越你把云虎和顾辛分开,盯着别让他们打起来。夏阳睡着了,我送他回去。”
云虎原本还要说话,听到最后一句便愤愤忍了那口气,他低头看了趴在那醉的晕晕乎乎的夏阳,想去拿自己挂在门后的军大衣。可还没等他拿到,就瞧着蒋东升已经细心的给夏阳裹起来了,当真是全副武装,帽子手套围巾一个不少,穿戴的那叫一个熟练。
云虎站在那看了一会,又闷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筷子大把大把的捞肉吃,心里有点替自己师傅憋屈。要是他没早来那么一会,要是他没看到他师傅夏阳主动垫着脚凑过去亲一个男人,也许他今天晚上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儿了。
蒋东升背着夏阳离开,临出门前又叮嘱了他们几个一遍:“别闹事啊,我马上回来。”
霍明端着酒杯嗤笑了一声,云虎冷着脸默默转过头去,这才是真正的相看两生厌。
蒋东升很快就放下夏阳折返回来了,一进门就瞧见坐的次序改变了。云虎和霍明不对付,两个人分别坐了两个桌角的位置,能离着多远就多远,一个脸色铁青闷头吃肉,一个双手抱胸拿下巴看人。
霍明那边围着严宇和顾辛,云虎和甘越挨着他的座位更近些,三三对立,显然已经分了帮派。
蒋东升被他们气得笑了,把外套挂在门后边,坐下来道:“哥几个还置气呢?别闹了,啊,今天喊你们来是有事求你们帮忙的。”
蒋东升很少说“求”这个字,这话一说出口,明显分量就重了,几个人也不好再冷战,一起凑近了听他说话。
蒋东升看了霍明,问道:“邵云祥那边情况怎么样?王秀琴这几天在医院折腾的挺厉害,听护士说她不小心摔了几次,肚子都青了一大块。我们得把时间提前了,近期可能就得用到这个邵云祥,能把他弄到京城来么?”
霍明笑道:“这个再简单不过了,那人压根就没走,租了间房子住在医院附近,天天打听里头的消息呢。我看只要弄个什么空子,不用咱们推,他自己就一头冲进去了。”
蒋东升跟霍明商量了几句,基本定下来,又抬头去问云虎,“张参谋怎么样了?肯开口说实话了么。”
云虎闷声道:“说,什么都说,他被关了一年半,见到个活人过来就拼命说话,都不用费力气问。”
张参谋从武城被带回来,就一直扣在云家,蒋东升没对他用任何刑罚,就用了跟当初他们对苏荷做的那样,给关到了一间四面白墙的小屋里,每天扔点gān粮窝头进去,十天半个月听不见人咳嗽的声音,静的可怕,关的人想发疯。
蒋东升这事儿做的周密,外头还贴着张参谋的通缉令,人却被关在了他自己手里。云虎帮着他做这事,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是想起当时他们从山dòng把苏姨救出来的模样,便默默把那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部队里也有关小黑屋的手段,但是一般也就把不听话的新兵蛋子关几天就完了,蒋东升闷不吭声关了一年半,云虎有的时候觉得蒋东升真的够疯的。他眼神复杂的看了那边跟人详细说着一步步复仇计划的蒋东升,这人瞧着举止跟常人一样,但眼神里里那股子疯劲儿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过的。
“……那就先这样,严宇你再去帮我打听一下当年苏家平反的事儿,甘越帮我带着张参谋,我这都写好了,你倒时候让他看了签个字。还有那个邵云祥,霍明,明天可一定让他到医院。”蒋东升用手指沾了huáng酒在桌面上大体列出每人要做的事,“明天中午我爸会带蒋易安过去,到时候务必‘热热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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