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升小心的接过来,上面的字体依旧毛毛草草的,不过勉qiáng能看清楚。药引子倒是不多名贵,生姜红枣还有葱段,稀奇古怪的。
夏阳扫了一眼方老给药方子,上面的中药他喝了多年再熟悉不过,鼻尖闻到蒋东升怀里抱着的那些中药包的味道喉咙里又开始发苦。转了一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点,连喝的药也是原来的那些。
蒋东升提着那些中药还在认真的询问,“以后每天都喝?”
方老推了推老花镜,笑道:“哪能呢,一个月喝个4、5天就够了。这样吧,我再开几个药包回去,你给他泡泡身子,冬天养肾,这个时候调养最好了。”他瞧了夏阳一眼,又嘱咐道,“平时是需要做一些体育锻炼,但是也要量力而行,你还小呢,慢慢养着,一定能长高。”
夏阳脸上发烫,他刚才说了十三岁方老就开始咂舌,这会儿明显就是安慰了。十三岁长这么矮小,的确是有点说不过去,不过上一世的时候他也是在高中慢慢长高了些,那时候常跟着陈书青一起打篮球,可能是多运动了,个子也没比别人矮多少。
当然这跟个别人不一样,例如身边这个蒋东升,夏阳看了他一眼,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蒋东升提着那些个中药想直接回去,但是却半路被蒋月叫住了。
蒋月是来给侄子传话的,“东升,你爸在家等你呢,让你晚上过去吃饭。”其实还有半句蒋月没说,她哥家里的那位蒋夫人委婉的透露出几句住在长辈那里不方便的话,大意是带着委屈的。蒋月是军医,身上带着些军人雷厉风行的态度,对这位八面玲珑的嫂子平时也不太来往,她不喜欢说话遮掩的人。
蒋东升脚步顿了顿,道:“哦,好,我晚上就过去。”
蒋月叹了口气,把蒋东升手里的药拿过来,道:“姑姑和你一起去,你别担心,晚上我帮着你说话。你爸就是脾气急了些,其实他还是关心你的。”
蒋东升撇了撇嘴,只得跟在蒋月身后一起走,直到坐到车上还一脸的不快。
蒋月是个好面子的人,车上还有夏阳,她不想在外人面前扯出蒋家的那些糟心事儿,便咳了一声,叮嘱道:“东升啊,一会多吃饭,少说话,凡事有姑姑在,知道么?”
蒋东升嗯了一声,扭头去看车窗外面了。
蒋东升的父亲这时候在中央办公厅做事,住的是单位分的房子,位置略偏远些,但是离着妻子上班和孩子上学的地方比较近,就从军区大院的老房子那边搬出来了。他们住的是筒子楼,选了个一楼的三居室,房子里收拾的gān净整洁,饭桌上也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荤素搭配了好几样,一看就知道是jīng心准备的。
蒋月一来就进厨房去帮忙去了,她是个闲不住的,既然喊一声嫂子自然也要帮些忙才好。
蒋东升不乐意听厨房里那位细声细气的说话,他觉得牙酸,外套刚接开两颗扣子就又反悔了,拉着夏阳的手就往门外走。
蒋月眼尖,一眼就瞧见了,立刻追出来往蒋东升手里塞了点零钱,道:“东升啊,家里没有酱油了,你去外面买点。”说着又冲蒋东升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顺便给你带来这个小朋友买点糖块,晚上喝中药可是苦的厉害呢。”
蒋东升摸了摸鼻子,有点láng狈,“知道了,姑姑。”
外面风大,蒋东升让夏阳站在楼道里等他,自己出去了。夏阳知道他心里难受,也没跟过去,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蒋东升,就在找了个楼梯台阶坐下在那儿老实等着。
没一会就跑进来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孩,瞧着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因为个子高些又穿得好,算得上高大帅气。他把自行车放到楼道里,弯下腰去拿前框里的书包,侧脸看起来倒是跟蒋东升有几分相似。
夏阳盯着他不放,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蒋易安?!”
蒋易安抬头就看见了个不大的小孩,那眼神跟小刀子似的刷刷地she过来,让他后背有些发冷。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的确没别人了,刚才就是这个小孩喊的自己,他硬着头皮道:“你是谁啊?你认识我?”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啊,就是这个人渣上辈子跟他和蒋东升过不去,几次三番的阻拦,让夏妈妈耽误了就诊,后来还把蒋东升弄进了jīng神病院关了大半年,蒋东升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人都快废了。再后来,这个人渣把他捉起来捆了两天,最后还送了他脑门一颗子弹!夏阳的声音yīn测测的,一双眼睛尽是冰冷,“我是夏阳,是蒋东升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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