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日前,银戎城中阵法为贼人所破,天寒石不翼而飞。众人皆以为,此物定是为司烜陈川二人所窃。可如今那二人并不在山谷之中,由此见得,窃贼定另有其人。
谁知就在此刻,身后忽有热浪与疾风袭来,含摧枯拉朽之势。泷澈旋身避让,堪堪躲过一击,再定睛一瞧前方,只见火舌转瞬间爬满参天大树。
“是你。”泷澈见到司烜,反倒又不意外了,“金晶天寒石定也是你窃的。”
“我要那东西有何用处?”司烜听闻此话,才知晓天寒石已然失窃。
泷澈自是不信,反问他:“除却你们,谁还有本事在巫燧大祭司手中夺取宝物?”
“那一日,你们闯入银戎城夺子,火烧白塔,趁乱带走天寒石易如反掌。”
司烜亦是反问他:“那一日人多手杂,能窃取宝物的人,又何止我与陈川?”
泷澈仍不信司烜所言:“可是,我已在此地感知到天寒石,你难道不曾感知严寒?”
司烜亦是有所感知,心头疑窦丛生。一时之间,他也想不通,亓风部竟会有人有本事从巫燧手中夺得宝物。
司烜无心同他纠缠,只说道:“东西的确不在我们手中。”
泷澈本不在意天寒石究竟落在谁手中,其实心中所恨,乃是司烜背叛巫燧。他仍以为,孩子是巫燧的,故而愈发厌恶眼前人。
泷澈心含怒意,纵使自知不敌司烜,仍似飞蛾扑火。司烜从未将他放在眼中,面对步步紧逼的杀招,只避闪,不回击,面含轻蔑之色,猫逗老鼠一般。
泷澈勃然大怒,喝问道:“你这是何意?”
“我要你知道——”司烜启唇之刻,手中忽现火刃,刺穿泷澈肩胛。
“我若想要你性命,易如探囊取物。”
刹那之间,鲜血飞溅,肩头如遭烙铁刺穿。泷澈原以为,司烜要将他一击毙命,谁料想,只有脸上掩面之物四分五散。
狰狞的肉瘤与疤痕忽然露在光天化日下,撕开鲛人矜贵倨傲的伪装。司烜垂眼望着他,心底了然:“为了那种人,值得做到这一步吗?”
泷澈回答:“只要我愿意,就无所谓值得与否。”
“你迷恋他哪一点?”许多时候,司烜都无法明白千回百转,又难以捉摸的情愫,“权势还是力量?”
“我遇到他时,他朝不保夕,甚至险些为梵笙所杀,可不是如今的巫燧。”泷澈虽这般回答,可也不禁扪心自问,究竟是为什么?
“没有原因。”最终他只说出这么一句。
可司烜又顿时了然,似乎就像他对陈川,一再包容,本也没有什么缘由。
司烜突然收手,似乎要留泷澈一命:“替我向他带一句话。”
“如若他执意侍奉容晦,陈川会以梵笙之名斩断他的头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巫燧即将开始倒霉,容晦出场在即
☆、六十三、窃宝之人
六十三、窃宝之人
“天寒石就在山谷之中。”
司烜碰见陈川时,说的第一句便是此话。
陈川□□凡胎,并不能感知到气息,但深信司烜直觉。他本也以为,那东西仍封印在银戎城法阵中:“谁会去偷窃此物?谁又有本事窃取以后全身而退?”
“不是你我,也不会是须弥。”一时间,司烜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我们先装作无事,暗中查探,不要打草惊蛇。”
大战之后,山谷中一片狼藉惨寂,偶有躲藏在树后草垛间的孩童探出脑袋来,怯生生瞧着他们。
陈川沉沉叹息,复又想起阿琥的妹妹。那长眠在雪山下的少女,若是还活着,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想祭拜阿琥,如果你不想同行,就先去别处查探,咱们在汇合。”陈川思虑周全,不愿司烜云乔相见时再起争执。
“也好。”司烜转而去往别处。
陈川一路问询,半晌过去,才找到云乔。
少年见陈川孤身前来,身畔不见司烜身影,立时笑眼盈盈:“阿枞哥哥,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云乔环住陈川的臂膀,紧紧搂着,仿佛只要一松手,人就会像鸟儿一般飞走。
陈川知晓云乔的心思后,再相处时,总有抗拒与尴尬。他不轻不重地推开少年,继而说明来意:“我想祭拜阿琥。”
只一瞬间,云乔脸上喜色散尽,如一朝冬至。他垂下眼帘,掩住神情渐冷的眸子,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不是为我回来。”
陈川见他这副模样,试图说一说道理:“云乔,你年纪还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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